君寒澈回握住沈蝶兰的手轻轻摩擦,“是我不好,你才刚好就对你冷言相对,我最近太累了,还请沈小姐多多包涵。”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低声软语地请求自己的原谅。
沈蝶兰感觉自己也跟一只大型狼犬交流,生气了谁也拉不住,可一旦放下身段主动求和,便像小狗一样黏人。
面对这样一只大狗,她也深觉无奈,感觉还没有好全的身体深处有些无力。
但是她又想起那日的梦,那日的君寒澈,还有他落在自己脸上那滚烫的泪水,
她心里不忍,认命地哄起了这只大狗,“这次的瘟疫来的太突然又凶险,大皇子这几日很是辛苦,我怎么会不体谅呢?如今瘟疫已经得到了控制,殿下也可缓口气,我早已让人烧好了热水,温水最能解乏,殿下去沐浴更衣吧。”
君寒澈没想到她竟让人为自己准备好热水解乏,心里很是熨帖,刚才无端吃的飞醋更是烟消云散,“好,既然是你为我准备的,此番好意我怎么能够辜负呢?我这就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沈蝶兰深呼一口气,终于把人哄好了。
随着沈蝶兰苏醒过来,河堤的工程也接近尾声了,等到工程彻底修缮完成,君寒澈和沈蝶兰也踏上了回京的马车。
马车内,沈蝶兰想到回京后必是一番腥风血雨,自己联合君寒澈揭君泽宇,他背后的势力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也不知他会使出什么手段。
君寒澈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出声安慰道:“这次回京,我会立即向父皇上奏此行所见,我们掌握了他的把柄,二皇子估计不会放过你。不过你尽管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定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听到他的承诺,沈蝶兰迷茫不安的心像打了定心针一样,很是心安。
正如君寒澈所说,他一回到京都,立刻就向皇帝上奏二皇子君泽宇贪污一事。
朝堂上,殿上那位身穿黄袍的人正怒不可遏,将手上那份写有二皇子君泽宇贪污证据的奏折重重摔在桌案上,“君寒澈,你可知污蔑自己的亲兄弟,一国的皇子该当何罪,你可想清楚了?”
天子动怒,满堂的大臣纷纷下跪,生怕龙威牵扯到自己身上。
君寒澈自知自己并不受父皇的喜爱,可当自己向父皇检举自己弟弟的不端时,他第一反应竟是维护自己的弟弟,还是不可控制的感觉心寒。
君寒澈顶着自己头上的寒冽的目光,不卑不亢回答,“儿臣的每一个字都决无妄言,更没有污蔑自己兄弟的意图,儿臣还找来了当时假死以逃出二弟杀手的温知府温均,望父皇明察。”
“让温均上来回话。”皇帝冷冷开口。
属于宦官专属的尖细嗓音响起,“传温均上殿。”
温均用颤颤巍巍的声线,将早先君寒澈交代的证言龙去脉讲得十分清楚。
“微臣自知贪污赃款是死罪,原没有资格来这里脏了陛下的眼,如果不是当初二皇子派人追杀差点死在家里,微臣也是万万不敢出言在这里做认证。”
皇帝的脸色更黑了几分,语气更冷,“把老二给我叫过来!”
很快,君泽宇就来了。
他神态很是自如,像是完全不被此事影响,“儿臣向父皇请安。”
与跟君寒澈说话语气完全不同,皇帝语气不失龙威的同时还带着慈父的温柔,“起来吧。今日叫你过来是想和你确认一些事。”
“君寒澈,你再把刚刚的话说一遍!”
皇帝本可以让朝臣复述,却偏偏让一位皇子自降身份,圣心可见一般。
众大臣心里的天平不可抑制地向二皇子倾斜。
旁人心里能明白的事情,作为当事人的君寒澈所得的体会更加深刻,他宽大朝服下的手紧紧握成拳,暗暗誓一定会让端坐再龙椅上的人好好看清,究竟谁才是真正合适的储君人选。
待君寒澈将自己的证据一一陈列清楚,旁边温均的凄惨模样人尽皆知,可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只见君泽宇不慌不忙地回话:“儿臣不认这莫须有的罪名,还有这劳什子的温均,儿臣更是没有见过,大哥此举纯属诬陷,还望父皇明察。”
皇帝脸色稍霁,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自是不会做出此等贪赃枉法的事情。
君寒澈可不会让君泽宇仅凭几句轻飘飘的几句不认就轻松逃过的,“二弟平时事多记不清自己做过什么也是有的,只是人会忘记,可白纸黑字的账本可不会忘记,”
他转身向皇帝作揖,“父皇,儿臣还有一物未向父皇呈上。”
随即一本账本由御前侍从呈到桌前,与账本呈上来的还有一箱银子,皇帝随意翻看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君泽宇一下子就跪下,“父皇息怒。”
“如今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本来朕还有意维护你,你呢?就这么辜负朕对你的信任!宇儿,朕实在是对你太过失望了!”
君寒澈十分满意父皇的反应,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势必要在皇帝的火上再添一把柴,“还请父皇秉公处理。”
他说完,重重地叩地。
“冤枉啊父皇,此时儿臣真的是一字不知,估计……是手底下的那帮狗奴才,辜负父皇和儿臣的心意。“
在朝堂的大臣此时噤若寒蝉,唯恐卷入这场风波中,同时也让君寒澈的叩地声音更明显。
大臣们的心中的天平又开始重新衡量,重新规划以后的站队位置。
这件事可大可小,偏偏君寒澈将这件事拿到朝堂上说,此事又事关赈灾济民之事兹事体大,皇帝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君泽宇。
这件事势必会打击二皇子及他背后的势力,还有可能让二皇子失去皇帝的宠爱。
如此一石二鸟,让人暗暗心惊大皇子的谋划
此时都屏声静气等待着皇上对二皇子的处罚。
君泽宇的话也给了皇帝台阶下,“既然是手底下的人做事不干净,也没有继续用的必要的,涉事官员一律免职。至于二皇子,管教下属不严,罚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