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一个一个回答吧。”那大汉再次掰了糗饼,放在嘴里咀嚼,“我以为你还能忍一忍呢。”
敢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对方,注意力也集中在对方身上,想要知道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的名呢,有很多,最常用的便是缭,姓经常用的是吕姓,这些东西都不过是身份的代指,我换一个说法,也是一样的,人还是这个人,没有变。”吕缭回答道。
敢现在也有了解了,在这个时代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姓,只有那些贵族才有传下来的姓与氏,庶人本身并没有姓氏。
“你是贵族?”
“贵族?哈哈哈哈哈……咳咳……”吕缭猛喝一口水,防止自己被糗饼噎住,“你以为这个姓是我祖宗传下来的么?!有这个东西就代表我是贵族么?”
“商君施行新法之后,爵位才是真正的贵族,而我大秦的贵族,都是用敌人的脑袋换出来的。这个姓,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自己起的罢了。”
吕缭对自己的姓氏丝毫不在意,也让敢明白了他对贵族与平民的态度,恐怕眼前出现一个爵位不如他的贵族子弟,他不会给与对方半点尊重。
“如果你想也有个姓,倒是可以自己给自己起一个,不过,正式行文里面的话还是只会写你的名,除非你哪天的爵位够了,才会有姓落在行文里面。”
敢点点头,这种约定俗成的东西,如果别人不说,他作为一个庶人百姓确实是不会了解到。
“至于你说我是做什么的。”吕缭想了想,“我的身份就是一名秦国的士卒,带你来也是为了做一名兵士的,不过,这恐怕并不是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是一名秦谍,负责为军中将帅搜集对应的消息,方便秦军的对外作战。”
哪怕敢在之前已经有过了猜测,此时对方真正的说出来,他也不由得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这种间谍类的电影、电视剧以及小说,他虽然也经常看,但要是真让他放到这种环境下,他觉得自己活不过两集。
再说了,要当间谍之类的特工,不是都要各种培训么,训练各种技能,哪有这样直接从家里面提出来就让人去做的。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敢也就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所以,你不用上阵杀敌,只用收集不同的消息就行么?我父亲做的也是这种事情?我以后做的也会是这种事情?”敢装作不懂的询问道。
“这是最主要的事情了,”吕缭回答道,“也会有其他的一些事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种事情,你觉得我能够做好么?毕竟我是什么都不会。”
“是么?”吕缭反问了一句,那双圆眼瞪了起来,让敢心中多了几分心虚。
“我是真的什么都不会。”敢低声说了一句,像是告诉吕缭也像是催眠自己。
“做我们这份工作,许多时候并不是看会不会,而是看是不是有心有意,知道我为什么会提出来让你跟我走么?”
“不知道。”敢摇了摇头说道,他能够猜到吕缭是看中了他的表现,但究竟是什么,却不知道,便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呵——”吕缭轻笑了一声,“你肯定是能够猜到一些,但又装作是完全不清楚。”一句话便点破了敢的心思。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吕缭问道,“你从房间里出来,便迅打量了一下堂内的环境,然后你的注意力便锁定在我的这个外来人身上,尽管你开口说话,眼神也没有怎么打量我,但是你的姿态表明,你一直在关注我……”
“你在等待我的反应,然后做出自己的回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对房间内状况的判断,并做出了对应的反应,这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
“而我带来了你父亲死亡的消息,面对这样消息冲击,你的身体本身已经做出了下意识地反应,但是,你依旧保持着沉稳冷静,或许是你已经猜到这个消息了,或许是你顾及到你母亲地情况。”
“不管怎么说,你都最大限度地没有让场面变得不可收拾。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孩子,我没有碰到过几个……”
“所以,我就说出了那个提议。”
吕缭分析的第一点,敢倒是可以承认,毕竟通过记忆搜索,只有他这个陌生人,自然是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第二点就有些歪打正着了,之所以会出现那种情况,只不过是因为他只是拥有了对父亲沛的记忆,并没有拥有对应的感情,而身体本身的反应在虚弱状态下被放大,也就让吕缭误解了。
敢现在当然没办法跟对方解释,甚至就着这件事情也解释不清楚,便只能默认对方的说法。
“所以,你是看中了我身上的潜力?”
吕缭摇了摇头,“你身上表现出来的,已经不仅仅是潜力,从你答应下来跟我走之后,你就已经开始揣测我的想法,想办法从我这里套取信息,不管是在你家门前的回答,还是刚刚坐下来你的问题……”
“应该说,你在不断的想办法搜集各种信息,揣摩我的想法,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但这种行为能够出现在你的身上,那就说明你天生是干这个的。”
听到吕缭的话,敢有几分哑然,这种收集信息的方式,只是他一个“陌生人”进入这个世界后的下意识行为。
因为只有尽可能的了解这个世界,他才能想办法在这个世界中活下去,任何一个人到了陌生环境下,都会想办法了解周围的环境,因为他这种情况的特殊性,不能让其他人察觉到他的不同,没想到他已经够小心,还是被对方察觉到了。
而吕缭说的这些理由,也是他无法反驳的。
只能说,一个人的聪明才智,并不会因为他是处于战国时代还是现代而改变,许多看上去可笑的东西,只不过是因为时代局限所形成的。
事已至此,敢也就只能接受对方的安排了,“我父亲是你的下属,现在我也成了你的下属,我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用不用办个手续什么的?”
“办个手续?”吕缭不太理解敢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