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毕竟只是个女人哪里敌得过顾老二个大男人,眼看着要被拉出大门,钱氏不得不尖着嗓子大喊:“娘,娘,救命啊。”
任她嗓子喊破,顾老太愣是连面都没露。
不止顾老太,顾家大房父女俩同样没露面,三房两口子倒是出来了,得知事情的始末,顾老三转头回了家,李氏虽没回,却也道:“二嫂,你这,你这也太、太不应该了。”
顾媛进山一次就得了一百多两银子的好东西,李氏不羡慕吗?她当然也羡慕。若她家能有一百两,她儿女不但能过上好日子,就是娘家也能帮衬一二。
自己的银子怎么花是自己的事情,别人的东西不能动。
这是从小她娘就教导她的。
顾媛得了好东西,她只有替对方高兴的事儿,她以为二嫂应该跟她一样,却从未想过二嫂居然打小姑子银子的主意。
还是在二哥明白表示拒绝之后。
李氏词穷,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反反复复就是不该。
好不容易有人肯出来说话,哪怕说的不是她爱听的,钱氏也高兴。她双手死死的扒着门,泪流满面,“我知道,三弟妹我知道错了,拜托你好好跟你二哥说说,别赶我回娘家。”
钱氏性子不好,跟娘家的几个嫂子不对付,平时回娘家就经常吵嘴,若是得知她被夫家送回去,那还了得。
她那几个嫂子能撕了她。还有她娘,嫂子们如果跟她闹起来,她娘是绝对不会帮她的。
李氏犹豫着,最后她还是叹息,“对不起啊二嫂,这事儿我帮不了你。”
作为女人虽然知道二嫂不该,她不想看着二嫂被休步入大嫂的后尘,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室,她一个弟媳妇插进去像什么话。
李氏的为难钱氏看不见,她只看到对方视而不见,心中不免产生愤恨。
顾家门前再次聚集不少人,顾老二也不怕大家看笑话,他把包袱扔出去,把钱氏推出家门,随后咣当关上大门,任由钱氏在外头拍打。
此时顾老太终于走出房门,她面露失望,“老二,这就是你说的已经拿捏住了钱氏?”
顾老二羞愧的说不出话来,顾老太却不准放过他,她道:“等那边房顶盖好我跟乖宝立马搬走。咱家院子大,等我们走后,老大、老三你们这院墙也垒起来吧。都分家了,再走一个门不合适。”
“另外,你们也不想今天的事儿生在你们两家身上吧?”
她乖宝脾气大,不好说话,钱氏还敢打主意呢,这事儿若是落在大房跟三房,谁能制得住她?顾欣欣还是李氏?
最好的法子就是三家在院子里垒一道墙,把一户彻底变成三户。
顾老二张张嘴,他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娘这是彻底对他失望了吧?儿子,儿子教育最失败,如今连个女人也管教不好。
他想说日后会看着钱氏,亲兄弟没必要闹到这样,又一想,整个顾家自己是最没有立场说这话的。
顾老二颓废的蹲在地上。然,整个顾家只有老三欲言又止的看了他几眼,其他人竟无一人理睬,可见他二房在顾家是有多失败。
“老二,你也别怪为娘的心狠,你要明白,娘不止你一个孩子。”顾老太说完这话就走了,把时间、空间都留给顾老二自己。
钱氏并未回娘家,她就那么抱着包袱蹲在顾家大门口,对周围人来人往的指点毫不在意。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做人有多失败,她是上午被赶出的顾家,蹲了大半天眼看着太阳要下山,是又渴又饿。周围来往那么多人,其中包括跟她关系不错的妇人,可竟然无一人说让她去家里坐坐,给一口吃的,一口水喝。
钱氏的心都凉了,但让她更心凉的还在后头。
傍晚两个儿子读书回家,看到蹲在门口的钱氏,疑惑道:“娘,您在门口做什么?还拿着包袱,您这是要去哪儿?”
听到儿子的声音,钱氏犹如抓住最后一丝救命稻草,她道:“儿啊,你爹他好狠的心啊。我不过是跟你姑要点银子给你们交束修,他就要赶我走。”
钱氏或许有这样那样的不是,但她对儿子的心是纯粹的,就像这一次,她的出点也是为了儿子。
她以为自己这样的付出会得到儿子的支持,与她同仇敌忾或骂顾媛守财奴或数落顾老二不是东西。
然,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当得知钱氏是被他爹赶出家门,兄弟俩动作一致的后撤,他们选择的不是与钱氏一起,而是远离。仿佛钱氏是什么传染病一样,离得远远的。
顾光宗甚至还说:“娘,既然爹让你回家,要不你就回家待几日?你说你也是,要钱不会私底下说么,做什么要当着爹的面,万一我爹以为这事儿是我俩指示的可怎么办,你不是连累我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