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的兵力竟然如此雄厚?面对着二十万吐蕃军队的进攻,竟然不从河东撤兵增援陇右?”
武灵筠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李瑛,希望吐蕃人能够打进大散关,直逼长安,把李瑛给生擒活捉了。
就在她喜忧参半的时候,河南也进入了雨季。
一连七八天的降雨断断续续,黄河水位暴涨,阻止了企图强渡风陵渡的仆固怀恩,也让进攻河阳县的李光弼暂时收兵退回河内。
如果河阳县破了,长安军就可以渡过黄河剑指洛阳,到那时只剩下不到一百里的距离。
可以说,这场秋雨救了洛阳,救了武灵筠母子,让洛阳朝廷可以暂时苟延残喘下去。
但黄河水位的暴涨也引起了李林甫、裴敦复等人的注意,让他们意识到如果这场秋雨再持续下去,黄河很可能会决堤,让沿岸的上百万百姓遭受洪灾。
不管再怎么卖国,洛阳朝廷也是以朝廷自居,不能把治下百姓的生死置之不理,因此武氏母子这才召开紧急会议商量防洪之事。
“诸位爱卿,这场秋雨连绵不绝,根据工部禀报,黄河沿岸险情不断,该如何应对?”
武灵筠皱着眉头问道。
将近一年的执政下来,已经让她身心俱疲。
她的内心甚至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做皇帝这么难,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惠妃娘娘。
一会又是军事,一会又是粮饷,一会又是外交,现在民生又出现了巨大问题,几乎让自己一个女人心力憔悴。
但自己的宝贝儿子实在不成器,根本无法挑起大梁,也只能由自己这个女人硬着头皮顶起来!
如果可以,武灵筠甚至想把帝位还给李隆基,跪在地上恳求他的原谅!
“三郎啊,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也害了自己……”
武灵筠端坐在椅子上,脸上强作平静,心里却是酸楚不已。
李林甫先站出来表态:“秋雨连绵,黄河暴涨,必须尽快组织沿岸百姓加固河堤,严防黄河决堤改道,以免生灵涂炭。”
礼部尚书王琚站出来道:“从洛阳府到郑州、汴州、滑州、濮州这一段都需要加固,四百多里的距离,至少需要动三十万以上的百姓抢险。
就算不给这些民夫饷,也得供应他们吃饭吧?也得使用马车、骡车运输石头、木头吧?
按照一个民夫一天吃两斤粮食计算,那一天就要消耗六十万斤粮食,折合每天五千五百石,一个月下来光粮食就要消耗接近二十万石。
这还是不算骡马吃的草料,不算向民间购买材料的费用,咱们洛阳的财力还能支撑的起吗?”
“目前洛阳粮仓还有多少粮食?”
武太后手里转动着佛珠,焦急的问道。
王琚捧着笏板道:“启奏太后,目前粮仓内的存粮还有七十万石,仅够我二十万大军维持半年左右。”
目前洛阳驻有七万兵马,在黄河北岸的河阳县驻守的李钦所部五万,驻守孟津渡保障李钦退路的任师利所部两万人。
扼守风陵渡的来曜所部一万五千人,驻守潼关的辛云京一万人,驻守函谷关的韩举功所部一万人,另外陕州、郑州、汴州还有一些零碎的军队,这些就是属于洛阳的嫡系人马,总计二十万人。
至于这里面有多少新兵,多少老兵,估计没人能说准确的说出来。
除了洛阳附近的二十万嫡系人马之外,在汉中郡境内还有剑南节度使田仁琬率领的两万人马,刚从陈仓退回汉中不久。
另外淮南节度使张均手里有新近组建的一万多人,已经被田神功率领三万人撵的向扬州方向逃窜。
最后就是扬州大都督长史杨承祖手下掌控的一万多府兵,这三支兵马由于距离洛阳太远,目前武氏母子的掌控力度微乎其微。
“就算粮食再紧张,也不能坐视汛情不救,否则不用李瑛的军队打过来,只怕河南百姓的口水就能把我们淹死!”
李林甫依旧坚持己见,毫不犹豫的反驳王琚的哭穷。
就在这时候,站在门外值守的张宝善进来禀报:“启奏太后、圣人,长安伪庭派遣中书侍郎徐献策前来求见,目前正在宫门外等候召见。”
包括武灵筠在内的所有人几乎同时皱眉:“哦……李瑛又派人来做什么?给本宫带到仁寿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