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衣女子沉默,望着自己的这个徒儿,许久方才说道:“暄儿,你变了!”
“……”
对此,青衫女子亦是沉默。
“你还年少,一时感性,可以理解。”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但身为慈航静斋的圣女,你要明白,现实就是现实,不为感情所左右,你必须理智,必须清醒,必须知道……”
“他——必败无疑!!!”
一声话语,犹若惊雷,梵清惠望着师妃暄,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就是现实,你明白吗?”
“……”
师妃暄眼神一颤,低下头来。
“很好!”
梵清惠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陡然转开话题:“你见过他了吗?”
“……”
陡然转问,让师妃暄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是吗?”
梵清惠眼神莫名,又是问道:“他就是当年那个小乞丐,对不对?”
“……”
师妃暄一阵沉默,最终也没有言语,只默默点了点头。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啊!”
梵清惠感叹一声,幽幽说道:“若是当年为师不曾带你来此,那还会不会有今时今日的许青阳?”
说罢,又将目光转回,望着沉默不语的师妃暄:“这或许也是冥冥之中自有意,我慈航静斋传人,终要历此一劫,方得醒悟,道归圆满!”
“师尊……”
师妃暄抬起头来,没有接话,而是问道:“你选中李阀,只是因为其有王者之像?”
“……”
梵清惠望着她,没有言语。
师妃暄也不在意,自顾说道:“下四大门阀,宇文阀弑君夺位,离心离德,已是朝不保夕。”
“宋阀偏居一隅,又有宋缺这等人物,若是成事,对我慈航静斋定不依赖。”
“独孤阀实力薄弱,远不及李宋二阀,成事艰难!”
“只有李阀,深得世家之心,又据关中之,实力虽强,军势虽胜,但却无宗师坐镇,欲统下,制约武林,必须仰仗我慈航静斋!”
师妃暄抬起头来,平静注视着梵清惠:“所以,师尊你才会选中李阀,对吗!”
“……”
这般目光,这般质问,让梵清惠一阵沉默,但最终还是答应道:“不错!”
“那这代选帝,究竟是为下苍生,黎民百姓,还是为我慈航静斋,释门传承?”
师妃暄却是不甘,旧话重提,质问说道:“师尊,你以前不是这般教导暄儿的,为什么……?”
“因为现实如此!”
梵清惠截断她的话语:“这既是为我慈航静斋,也是为下苍生,有私亦为公,两者并不冲突,你明白吗?”
“……”
师妃暄没有言语,只是望着梵清惠,第一次感觉,抚养自己长大成人的师尊,有些……可怕的陌生。
“你应该明白,也必须明白。”
梵清惠摇了摇头:“如今这徐州之,被他经营得如铁桶一般,世家,帮派,江湖武林,都为他一手掌握,除了……”
“这静安寺!”
梵清惠转过目光,盯着师妃暄问道:“他为什么不对静安寺下手,是因为你,还是他对我佛门有所好感,能容我佛门于他掌控之外?”
“……”
师妃暄沉默,难以回应。
“都不是!”
“是因为时机未到,他不愿打草惊蛇,引来我佛门反击!”
梵清惠却不管不顾:“一旦时机成熟,力量足够,他就会犁庭扫穴,灭我佛门道统,绝我释教传承!”
师妃暄:“……”
“他太专横,太霸道了!”
梵清惠摇了摇头:“他对我佛门如此,对道儒两教亦是一般,他容不下下人,下人又如何容得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