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生意?那感情好……承蒙盛小姐抬爱,云某洗耳恭听”
云尚义一听,赶忙故作惊喜地说。
“家父近日一直在运作一笔大生意,可谓一本万利,不知道云先生可否感兴趣?”,美智子盯着云尚义饶有兴致地说。
“不不不!盛小姐,此言差矣。虽说商人重利,但一分利一份险,十分利则十份险啊!云某做生意向来不求万利但求万安,正所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也是云某多年来经营的一贯原则。呵呵呵……”,云尚义谦谦地说,其实他似乎已经隐约听出了美智子的弦外之音,福祸不辨,于是故意不接话茬。
“云先生真是谦谦君子呀!这年头哪里还有见钱不赚的道理,人常说富贵险中求啊!一支盘尼西林可是四块光洋呢!”,美智子急急地说。
“啊!……先前只知道这类药奇贵,可真的没想到价格竟然这么高!只是……”,云尚义故作惊讶,接着话说。
其实,云尚义很早就听地下工作的同志们说起过:目前,以宋庆龄为主席的保卫中国同盟(保盟),正在广泛地联系国际进步力量,推动国际援华工作,宋庆龄和保盟向海外华侨和国际友好人士,募集了大量的医疗物资,运送至各抗日根据地,有力地支援了八路军和新四军的抗战,为敌后抗日根据地争取国际援助起到了很大作用。盘尼西林、百浪多息、阿司匹林一类的紧俏药品,由于连年的战争,在海外价格也已翻了几倍甚至十几倍,就更别说国内的行情了。
一见云尚义接话,美智子忙说:“只是什么?……你是担心货源问题?——这个,您大可放心,家父前段时间,四处奔忙,调用各方关系,就是为了这个事情——不是什么太大的事,老爷子早已全都搞定啦!”。
见美智子已经亮出了底牌,云尚义心中暗喜,却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蹙着眉头说:
“是这样,云某是想说:这些年来,云某一直都是在做一些棉花、布匹以及煤炭一类的生意,这医药行业可是从来未有任何涉足。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啊,这里面到底水有多深,来龙去脉,云某可是一概不知呀!”,又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说:
“再说,做生意嘛,就可能有赚就有赔,这赚了钱倒是好说,弄不好……咱俩外行人,到时候只怕您也不好向老爷子交差呀!”
云尚义一边故作体贴地说着,一边瞅着美智子的眼睛。很显然,美智子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于是一下站起来:
“这么着吧!赚了咱俩四六分,你六我四,赔了就算我的。这么多年,小姐我还从没有正儿八经的自己做点事情,就是赔了顶多就算练练手罢了,老爷子那里好说!”
美智子停了一下,接着又幽幽地说:
“云先生在本小姐眼里,可算是个干练爽快之人,今儿个怎么反倒黏黏糊糊起来了。”
于是,一个强拉硬拽,一个假意推却,相互推让谦虚了很久,最终云尚义见实在推脱不过,这才故作勉勉强强应承下来,俩人约定:合伙在香港铜锣湾商业街新开药店,盛馨儿(美智子)云尚义六四分成,盛六云四,货源由盛馨儿负责,店面由云尚义负责安排人员打理。
不管美智子私底下如何算计,云尚义依然决定冒险一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高手过招玩的就是心跳。同时云尚义暗暗告诫自己:
卧久者,行必远;伏久者,飞必高。
于是,接下来云尚义就安排了自己得力的兄弟水旺,来具体负责药店经营。天随人愿,药店在敌特的严密监管之下,顺利如期开业,自开业以后,还真是财源滚滚,繁盛一时。。
云尚义和手下的兄弟们在香港风生水起的同时,也巧妙地避开了美智子,将稀缺的药品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了八路军根据地。
不久云尚义为了往来方便,又托美智子办理了一张日伪政权内部的特别通行证,于是来往香港、济南各地就更加便利,并秘密接送了许多的革命同志和爱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