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澜的面庞充满了忧虑之色:“你们是否掌握了寻找到她的线索?我心中忐忑不安,生怕她遭遇了什么不测。”
踏燕沉吟片刻:“我将向师门传递消息,请求派遣人手搜寻。不过,夫人无需过度忧心,落凤姐身怀绝技,寻常之辈难以困住她,更难以伤害于她。”
顾芩澜却仍无法释怀,“只盼她能安然无恙。”
正当顾芩澜心中忐忑不安之际,一张拜帖翩然而至,落入了她的手中。
拜帖来自府衙的柳夫人,她欲亲自登门拜访,并商讨事宜。这是顾芩澜嫁入此处半年有余,次接到柳夫人的拜帖。
心中揣测着对方此行的目的,顾芩澜便命下人回复帖子,应允了柳夫人的拜访。
次日拂晓,柳夫人乘坐马车准时上门。因姜烨外出未归,芙庾便自然而然地担起了管家的职责,几个月下来,已显得游刃有余。芙庾亲自迎接柳夫人,将她引至花厅。
顾芩澜将郑慧依和郑怀虞召唤过来。
既然有意培养二人,此类接待贵宾的场合,自是不可错失的学习机会。
当芙庾引领柳夫人步入花厅时,顾芩澜三人已在厅内等候多时。
柳夫人含笑向顾芩澜行礼,顾芩澜微笑着将她扶起:“柳夫人何必客气,请入座。”
待各自落座,茶水奉上,顾芩澜便开口询问:“柳夫人在拜帖中提到有要事相商,不知具体是何事?”
柳夫人轻轻叹息:“郑夫人,实际上,并非我有事相求,而是我家夫君希望您能提供一些宝贵的意见。”
顾芩澜微感惊讶:“柳大人有何贵干?”
柳夫人微微颔:“连日来,难民将城围得水泄不通,已有半个多月未见减少。传闻上方无力妥善安置这些难民,导致他们不愿散去。虽然目前城内尚保持稳定,但民间的存粮日益减少,若围城状况持续,恐怕不久之后,城内百姓也将不堪重负,心生骚动。我家夫君认为您具有远见卓识,特派我前来咨询,看是否有良策可以疏散城外的难民。”
顾芩澜听罢,不由得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柳大人未免太过高看我了,我这身为一名妇人,哪里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耐。至于我庄子里种菜那些琐事,不过是一时运气使然罢了。”
面对城外的数以万计的难民,她又能有何良策引导他们离去?
若真有那份能力,她又怎会局限于端王府的深宅大院之中?
柳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意味,旋即眉头紧蹙,忧心忡忡:“郑夫人,你说是不是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面临一场大灾难了?”
顾芩澜轻轻叹息,无奈地摇头:“我亦不知。我自幼生长至今,从未遭遇过如此变故,内心实无定数,更兼我家世子远行,这府中众人皆依赖我为主,我夜深人静之时,愁思重重,难以入眠。”
柳夫人这才想起,这位郑夫人尚不满二十芳华。
一想到自己家夫君让她前来郑家探听消息,她不禁哑然失笑。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纵然有幸嫁入端王府,又怎能具备如此大的能耐?
即便先前在顾芩涟的婚礼上表现出色,后来又能指挥府中仆役助城中百姓避险、搭建粥棚,安排庄户种植蔬果,这些不过都是些微末小事。
要她出谋划策解决城外难民的困境,岂不是痴人说梦?
因此,柳夫人随意安慰了几句,便提出告辞。
柳夫人离去后,郑慧依急切地问道:“嫂子,你夜里真的辗转反侧,难以安睡吗?若是觉得管家负担过重,我也可以分担一些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