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如厚重的纱幔,将整个丛林紧紧包裹,仿佛连时间都被它温柔地按住了暂停键。在这片朦胧的世界里,光线努力地穿透雾霭,勉强能让视线触及十米开外的模糊身影,再远些,便只留下一片片朦胧的轮廓,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
陈浩,这位身经百战的特种兵,即便在出前已对这片未知之地进行了详尽的情报收集和装备准备,但当他真正踏入这片迷雾笼罩的丛林时,还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他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小细节——没有在裸露的皮肤上涂抹迷彩伪装。这个小小的疏忽,让他在落地之初就遭遇了意想不到的“热烈欢迎”。
不是小鬼子狡猾的视线,而是这片土地上一种被当地人戏称为“空中战斗机”的恐怖生物——亚洲虎蚊。这些蚊子身披黑白相间的战袍,仿佛蚊子界的霸主,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了猛烈的攻击。亚洲虎蚊的毒性非同小可,只需在皮肤上停留片刻,即便是被迅现并拍死,也会留下一个让人瘙痒难耐、恨不得用刀剜去的大红包。陈浩的脸上、手臂上,即便是涂满了迷彩伪装,也无法完全抵挡这些空中刺客的侵袭,留下了三个触目惊心的“战利品”。
在这片没有地图指引的迷雾中,陈浩如同一只迷失方向的孤舟,只能依靠指北针和直觉前行。他深知,要想在这片未知中找到答案,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活人询问。天空中的飞机偶尔掠过,轰鸣声中夹杂着未知的意味。是日军的侦查机?还是美军的支援?亦或是国府那运送着无数炮灰的运输机?陈浩心中暗自揣测,前线的情况或许已经不容乐观,主力部队或许正在后撤,而那些此时还冒险飞行的,恐怕不是来送死的炮灰,就是急于捞取战功的勇士。
正当陈浩沉浸在思绪中时,一阵细微却清晰可闻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声音来自不远不近的地方,大约四十米开外。在这片迷雾中,视觉往往会被欺骗,而听觉却成了最可靠的向导。陈浩迅进入战斗状态,他轻轻举起胸前挂着的九五突击步枪,手指缓缓扣上扳机,保险已经打开,他的目光透过瞄准镜,紧紧地锁定在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长袍、头戴斗笠的身影缓缓从雾中走出。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仿佛对这片迷雾了如指掌。更令人惊奇的是,他的手中竟然拿着一本看似古老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复杂的路线和神秘的符号。陈浩心中一动,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迷雾智者”,能够在这混沌之中指引迷航者的方向?
然而,当那位“智者”开口说话时,陈浩却愣住了。他的话语充满了夸张和神秘,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和未知的奥秘。他自称是这片丛林的守护者,能够预知未来、解读天机。陈浩听着这些天花乱坠的话语,心中不禁暗自嘀咕:“我这是遇到大忽悠了!”
但转念一想,或许这位“大忽悠”真的知道些什么,毕竟在这片迷雾中,任何一丝线索都可能成为逃出生天的关键。于是,陈浩决定暂时放下戒备,听听这位“智者”究竟有何高见。而这场意外的邂逅,也将成为陈浩在这片神秘丛林中一段难忘的奇遇。在迷雾缭绕的密林边缘,每一道逼近的身影都被陈浩的眼神自动镀上了一层敌人的色彩,仿佛每个人都是潜在的威胁,每一丝松懈都可能成为死神索命的契机。这种警惕,是对生命最深沉的尊重与守护。
就在这紧张到几乎凝固的氛围中,一个身影穿越了迷蒙的雾霭,宛如从历史的尘埃中走出。他,一身笔挺的国军中校制服,短如刀削般整齐,怀里紧紧搂着一挺捷克式机枪,那是战场上的猛虎,也是和平年代的古董。他的步伐稳健,眼神锐利,却也在见到陈浩举枪瞄准的那一刻,微微一凛。
“嗖——”一颗子弹划破空气,紧贴着他的耳畔呼啸而过,留下一抹死亡的阴影。“这只是个小小的提醒,再妄动分毫,你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陈浩的声音冷静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当那熟悉而亲切的母语响起,男人的神经瞬间放松,仿佛从悬崖边被拉回了安全地带。他缓缓弯下腰,将机枪轻轻置于地上,双手高举过头,步伐中带着一丝尴尬与释然:“兄弟,别误会,我是自己人。川军团团长龙文章,敢问兄弟是哪个部队的?您这枪,造型奇特,但一看便是利器。刚才那一枪,简直是神来之笔,差点儿让我脑袋搬家。”
龙文章,这位自带话痨属性的团长,不过十几步的距离,便已滔滔不绝,仿佛要将积压已久的话语一股脑儿倾泻而出。待他走近,陈浩定睛一看,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这世界,真是小得让人难以置信,在这茫茫丛林中,竟能偶遇曾经的“疯子”龙文章。
“哈哈,穿上中校的皮囊,就敢自称团长?”陈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枪口朝天,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那我若是披上大元帅的战袍,岂不是成了海陆军三军总司令?”
枪口不再锁定,意味着信任与和平的桥梁已悄然架起。龙文章听出了陈浩话语中的不羁与调侃,索性也将计就计,放下一只手臂,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笑道:“大元帅在上,卑职川军团团长龙文章向您致敬!”
言罢,他放下手,脸上的笑意更浓:“大元帅,您的十万雄师何在?若欲荡平日寇,卑职愿做那开路先锋。”
陈浩闻言,不禁放声大笑,笑声在林间回荡,充满了豪迈与自信:“荡平日寇,何须十万大军?若有十万,我早已将他们的老巢端了,打上他们的本土,也并非难事。”
这句话,不仅是对龙文章的调侃的反击,更是他内心那份无畏与坚定的真实写照。在这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上,每一个战士的心中,都燃烧着不灭的火焰,那是对胜利的渴望,对家园的热爱,也是对和平的无尽向往。假如牛皮能够换算成金币,缴纳税款,那么陈浩无疑会是税务官眼中的级VIp客户,个踏入破产深渊的“传奇人物”。
“尊敬的元帅阁下,能否透露一下,您麾下英勇的战士们如今几何?”龙文章轻扬眉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陈浩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轻轻摇晃,仿佛在拨弄着无形的算盘珠子。
“两万?乖乖,那可是两座移动的堡垒,足以组建起两个师的钢铁洪流,军长之位绰绰有余,元帅头衔更是水到渠成。”龙文章故意将数字夸大其词,言辞间满是夸张的赞美,仿佛正用华丽的辞藻为一场盛大的庆典编织序幕。
然而,陈浩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两千?嘿,也是个不小的数目,足够撑起一支加强步兵团,再添些人马,编成一个旅也不在话下。少将旅长兼元帅虚衔,听起来倒是挺威风。”龙文章自我调侃了一番,显然是在给陈浩的“小队伍”开涮。
陈浩听出了龙文章的弦外之音,两人间的微妙气氛如同夏日午后的一场骤雨,虽短却带着几分凉意。
就在刚才,子弹呼啸而过,与陈浩的耳畔擦肩而过,那一刻,他的手微微颤抖,若非如此,龙文章此刻或许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心中的那点小情绪,就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虽不起眼,却也真实存在。
“我们俩,就你和我。”陈浩伸手指了指,简单直接,将真相如剥洋葱般层层展开。他手下空无一人,龙文章,便是他的开山大弟子,第一块基石。
“且慢。”龙文章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肩章与领章,银光闪闪,似乎诉说着往昔的辉煌,“瞧瞧,我这身行头,中校衔儿,副团长之位勉强能坐,怎就成了大头兵?”
陈浩理所当然地回应:“咱俩这条件,不能都当官,总得有人干活吧?”
这话一出,龙文章愣住了,细细一想,似乎还真有几分道理。但,凭什么他就得是那个干活的?
陈浩见状,亲昵地拍了拍龙文章的肩膀,语重心长:“我不是不提拔你,等你拉来一个班,班长之位就是你的。一个连?连长!一个团?团长!要是你能整出一个师的兵力来,师长之位,我双手奉上,如何?”
这番话,说得跟那些精明老板给员工描绘的宏伟蓝图一般无二,只字不提加薪,全靠梦想驱动,让人心甘情愿地卖命。
龙文章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哭笑不得间,仿佛吞下了一枚五味杂陈的糖果。他一向是忽悠人的高手,今天却栽在了陈浩这个老狐狸手里,体验了一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滋味。在那个光怪陆离的时刻,龙文章差点被一场精心编织的幻想风暴卷得晕头转向,仿佛被一位魔术师轻轻一挥手,就要将他领入一个虚构的军团梦境。如果他有召唤整师兵马的神力,何必屈居于一个有名无实的元帅头衔之下?自个儿给自己加冕个师长头衔,岂不快哉?要是外表不够威风,大不了潜入敌后,盗取一套师长的华丽制服,披挂上阵,摇身一变,成为丛林中的“伪装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