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炮在杀死万家福后,一度竟然处于惊慌失措的地步。他像个被打昏了头的野狼一样,到处在外面躲藏着。经过一段时间后,并没有现丰明烨有什么大的行动。在那猫爪子寨住了几天,由于那颜美娘贪得无厌,他带的金银几乎被她给搜刮干净。又听得江湖传闻,猫爪子寨大当家的牟崇去罗圈谷时,被那个极其精明的女人画眉所算计,正铩羽而归。为了不和他再次在猫爪子寨碰上面,无奈之下,虽然和那颜美娘狗扯羊皮恋恋不舍,但也不得不拔腿走人,返回自己的一夫岭去。
也就在洪天炮回到一夫岭没几天时,便从手下的探子口中,得到了一个不亚于晴天霹雳的凶信。那就是,源江城的官兵分兵两路出来剿匪之事。这事,对他触动特别大,自知自己罪孽深重,一天到晚疑神疑鬼,惶惶不可终日。
由于丧家犬全无妄的到来,不断地给他撑腰打气。最终这两个一丘之貉的把子兄弟一拍即合,不愿意坐以待毙,想凭借着这个天险之地,坚守下去。洪天炮也就按照全无妄的主意,在山下那块能观察几十里的巨大磐石顶上,派了两个人轮流一天一换防,日夜观察着远方的驮子道。
今天这两个匪兵在那块巨大的磐石顶部向远处了望着。当他们看到密林中的驮子道上,有大量拿着刀枪的人马向这里行进时。两个匪兵不敢耽搁,顺着事先斜卡在磐石上的一根粗长的木杆,像猴子一样快滑落到地上。俩人也不作任何停歇,起身抬腿就顺着驮子道,向一夫岭跑去。
两个匪兵还没接近那寨门。寨子里鹿砦左右的几个弓箭手,就已经处于临战状态,个个将箭矢搭上弓弦,大有一副一触即的态势。
寨子里面的人趴在了望孔中,看到是自己的人后,就高声喊道:“你俩不去放哨,回来干什么?再往前跑,我们可就要放箭了。”
两个匪兵跑得是气喘吁吁,赶紧停住脚步,说道:“别……别放箭……来……来了,打咱们的那些官兵……”
当寨门里的匪兵一听到这个凶讯,每个人都轻重不一地哆嗦了一下。心想,该来的,它为什么这么快就来了呢……
两个匪兵由于重任在身,也不等里面的人回话,又抓紧时间赶快起步,向那鹿砦跑去。
因为情况紧急,里面的匪兵就将鹿砦边上一个厚厚的暗门打开。两个人不敢有丝毫的停顿,赶紧从暗门进去,向远处寨子的大厅跑去。
洪天炮正和全无妄、刘铁贵、陆碌碡、薄千书围坐在桌子边吃饭。两个匪兵已经汗流浃背,一前一后地跑了进来,嘴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禀报……大当家的……官府的……兵丁们……来了。”
洪天炮立刻一惊,手中的筷子也就掉落到桌子上。对于掉筷子这下意识的事不由己举动,连他自己都不满意,但毕竟这是由于内心恐惧而生成,自己也控制不住。他只好站起来,自嘲自讽道:“哈哈,这没喝酒,手怎么还不好使了呢?他们来得正好,兄弟们,大家一起出去打丰明烨去。”
紧跟着,全无妄也不紧不慢站起来,指着大厅门外说道:“诸位兄弟,现在可是咱们生死存亡的时候,走吧,杀一个,赚一个。”
薄千书害怕真打起来,被人家攻破寨门给连窝端掉,就赶紧说道:“能不动手,尽量不要打,最好是花钱买个平安……”
“放你的狗屁,再扰乱兄弟们的心,我先一刀把你的头砍下来。”全无妄不等他啰嗦完,就‘唰’一声,将腰刀抽了出来厉声喝道。
洪天炮心里明白得很,要是能买命,我可以拿出全部的家当来!他不得不对着那薄千书摆了几下手,制止着说道:“老薄,你别说了,现在只有打,这一条路可走,没有调和的余地。”说罢,也将腰刀抽出来,向门外走去。
刘铁贵、陆碌碡看到这种场面,各自也将腰刀抽出来。两个人跟在大哥洪天炮的后面,一同向马棚走去。
全无妄用力平挥着腰刀,把桌子上的碗盘扫到地上好几个,一阵‘噼里啪啦’声响过后,恶狠狠地说道:“老东西,你在这里给大寨主看好家,我们也不是那软柿子,丰明烨他想捏就能捏得了的!”他抬腿就向门外走去,脸色也由黄往灰的色泽方面转变着。
丰明烨率领的这些兵丁,在要接近一夫岭前,就已经按照事先的安排,都分散到树林里隐蔽起来。由于驮子队的这些人马,一夫岭上面的匪兵比较熟,不容易骗开寨门。
石寒寅精心挑选了十五个胆子大的兵丁,另外又配备了十几个弓箭手,让这些兵丁拿着那双官印文书,谎说到那宝石河去换防。
这些兵丁本来心里就忐忑,是看在每人五两银子的重赏之下,才为财舍命去上这一夫岭的。在石寒寅的率领下,这些人骑着马,顺着驮子道向上走着。
队伍行进得并不快,每匹马都拉开一匹马的距离,缓慢向上走着。
寨子里面根本看不到人,到处都是一些木头垛成的掩体,有一些门口守卫鹿砦的卫兵也都多了起来。
前行的队伍在离那寨门还有十丈多远时,石寒寅这才现不太对劲。只见那高大的鹿砦上面,有很多手持弓箭的匪兵,都处于严阵以待的状态中。他赶紧将马匹勒住,小声说道:“先停下,等一等。”
前面只有两个怀揣着那官印信笺的兵丁。当听到他的指令后,赶紧原地将马停住。俩人望着上面拈弓搭箭的匪兵们,心里很恐惧,竟然忘记与上面的土匪沟通的话语。
石寒寅稍等片刻,也不见前面的兵丁喊出话来,只好自己高声说道:“寨子里有人吗?我们手里有双官印文书,是奉命去宝石河换防的官兵,赶紧把那鹿砦给挪开……”话音未落完,‘嗖嗖嗖……’箭矢如雨,从那寨门的周围鹿砦左右射了过来。
这阵箭雨是全无妄下令放的,他见那些官兵不往上走,还喊话说他们有双官印文书,怕那洪天炮像上次那样,只好抢先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石寒寅由于是假扮兵丁身份随队而来的,也就和兵丁一样,手里拿着一把腰刀。面对着突情况,只好用手中腰刀去拨挡那飞过来的箭矢。不曾想,那些射箭的土匪技艺不精,将部分箭矢射到战马的身上,马在疼痛中受到惊吓,就向那悬崖边奔去。他虽骑术比较精湛,但也控制不了这疼痛中受惊的战马,只好脱镫甩缰,从马上跳了下来。那匹马瞬间也就冲到了悬崖下面去,坠崖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