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脸慈爱地看着韩卿尘,却被对方视若无睹,面上有些挂不住。
若非为了保住徐芸芸的太子妃之位,她才犯不得苦口婆心,为他和阮家牵线搭桥。好在阮家并无多少权势,算不上威胁。
她偷偷瞄了眼皓德帝的神情,帝王之心难以揣摩,即便多年夫妻,她也想不透这一国之君的谋划,只能狞视坏她好事而不自知的韩卿安。
此子夺嫡之心、路人皆知,就像一根毒刺插在她心头,多年了,拔都拔不掉。
“嗯?”皓德帝疑虑的目光在韩卿尘和阮青宣间来回打量,似对韩卿安方才的话上心,他还未话,下边阮青宣已经叫了起来。
“臣惶恐啊,陛下,锦王殿下龙章凤姿,又屡立军功,南阳侯府高攀不起!也不敢!”
阮青宣情深意切,阮牧心只顾暗自神伤,却也没闲着。
她静静听着这一来一往,别人不知道,她可太清楚他爹了。
若要拒绝,应像方才护着他那般,言辞激烈,现下这般,是欲拒还迎?
想到这茬的阮牧心,悄悄抬眸直视圣颜,皓德帝凝眉深思有些为难。
这事只差一个助攻就要板上钉钉了。
然当事人之一的韩卿尘只是意味不明地盯着她,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但阮牧心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现在仿佛就是只猎物。
猎人是谁?
“是非曲直,陛下心如明镜。还是南阳侯觉得陛下昏聩,会被蒙蔽圣听,胡乱冤枉忠臣吗?”
皇后言辞犀利,虽是质问阮青宣,却也冒犯了天子,连忙向皓德帝躬身请罪。
皓德帝一脸不悦,却也只是摆摆手,松了口:“婚姻之事,还得看他们自己的意愿。锦王、阮家丫头,你们是什么想法?”
皓德帝把话交给他们,韩卿尘位尊于她,她倒不急于回答。
只听韩卿尘云淡风轻道:“全凭陛下做主。”
皇后对这个回答甚是满意,捷报传来时,她还以为多年以后归来的韩卿尘会同韩卿安般咄咄逼人,甚至更甚,对她儿造成威胁。
现下看来,他是没那个胆也没那个能力,试问一个被放逐多年的皇子领兵击退敌国、收复失地的人,岂会轻易交出得来不易的兵权?
在她看来,6清文信中对韩卿尘的描述皆是溢美之辞,言过其实了。韩卿尘该是一个虚有其名的主将,军务方面当都是武安候及一众部下立的功。
阮牧心垂着头,泪花已擦尽,上位者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若拒绝,不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只得故作娇羞道:“锦王殿下天人之姿,是臣女之幸。只是……”
她话锋一转:“倘若因臣女一己之私,将来陷南阳侯府于不义,臣女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闻言,韩卿安面色如酱,他只提了一嘴,这事便没完没了了。
一席话听下来,他也看出了些许名堂。皇后断不可能会真心为了韩卿尘谋划,但今晚却不遗余力,定是为了太子和徐家联姻之事。
若是韩卿尘的婚事定下,身为长兄的太子于理要先成婚,而与韩卿尘年龄相仿的他……
思及此,他站起身来,先向皓德帝躬身行礼,又向韩卿尘和阮牧心各欠身作揖:“是本王奔波劳碌思虑不周,这才口出诳语,希望三皇兄和南阳侯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