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是听着外头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咽下去的药险些又吐了出来。
田容心疼地用帕子给她拭去嘴角的药渍,扭头怒斥:“怎么回事,不是说都赶回去吗?你们王妃要静养,出了事,我看你们谁担待的起!”
苏如是却拉住母亲的手,摇摇头:“让她们进来吧,我也该瞧瞧,这府里头都是藏了些什么妖魔鬼怪。”
她目光暗淡,陛下御令在前,没有韩卿安的默许,这些人哪敢来扰她清静。
思及此,身上的疼痛也不及心中寒凉。
“妾身给姐姐请安,姐姐大婚已有两日,按理,昨日妾身就应前来请安奉茶的,只是姐姐遭遇如此不测……”
赵灵韵没有说下去,蹙眉用帕子轻掩口鼻,屋里药味混着血腥味,实在气味浓重。
她环顾四周,见苏如是并没正眼看她,有些受挫,继续说道:“妾身身子重,大夫交代了,不宜下跪,早就听闻姐姐性情飒爽,还请姐姐宽恕。”
如她所料,苏如是总算抬头看她了。
一身粉黛烟罗裙,一左一右两个丫鬟搀着,云髻高耸,满目含春,只是浑圆的肚子格外明显。
见苏如是在打量她,赵灵韵捏着帕子的手抚上肚子,故作惋惜道:“姐姐的事,妹妹听说了,昨夜王爷留宿,妹妹还与王爷提议,若是这孩子有幸能过继到姐姐名下,那是孩子之福。
若是姐姐不愿,妹妹定也会细心教导他,将来要敬重嫡母的。”
苏如是抓着母亲紧握成拳的手,她冷冷地看着赵灵韵如胜利者般在她面前炫耀、讽刺,她怕自己一旦开口,便会失控。
啪啪啪!!
重重的掌掴声自门外传来,把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陛下有旨,成王府上上下以王妃病情为重,你等恶奴,纵着这些莺莺燕燕来叨扰王妃清静,是想抗旨不尊吗!”
阮牧心柳眉倒竖,厉声呵斥,管事嬷嬷等几个仆人吓得立马下跪。
来人是谁,她们认得,王妃的好友、南阳侯府的大小姐、锦王的未婚王妃。
只是一开始她们没放心上,毕竟这是成王府,对方身份再尊贵,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教训她们。
但是听到“陛下”,她们不禁心惊胆颤,按陛下旨意,王妃若有什么三长两短,做主子的挨点轻罚,可她们奴才的命,是说没就没的。
几人的脚不听使唤地哆嗦,连连跪地磕头。
“心儿来了?”
苏如是虚弱的声音自内室响起,却是夹杂着真真切切的欢喜。
阮牧心不再理会那几个仆人,推开内室的门,着实被惊住了,环肥燕廋、应有尽有,足足有十人之多,这韩卿安的艳福还真是不浅。
她听说正儿八经有名分的只有赵灵韵一人,其他的不过是韩卿安拗不过淑妃性子,不得不纳入府中当做丫鬟来使。
且看这群人的衣着样式,不合身者多,怕不是被临时拉来特意气苏如是的。
阮牧心绕过这些人来到苏如是床边,田容已经起身,让出了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