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空这两招已经打的他有些措手不及,此时吕鑫全无还手之力,唯有竭力招
架。而且他的速度总慢了半招,势头愈来愈颓。如此两人拼到三十余招,玄空大喝一声“着!”,一拳已经砸来吕鑫肩膀之上。只见他面色青黑,正是煞力入体的表现,栽倒在地上。
这时,有几位忠诚的弟子再也忍耐不住,冲上来就要把吕鑫抬回人群之中。不料玄空手指对准吕鑫的太阳穴,厉声说道:“退回去!再上前一步,便看看他还有没有命!”众人有所顾忌,这才向后推出好几步。
玄空就势点了吕鑫的穴道,将其带到了内堂。随即问道:“你说你明日就要赶至盐龙帮的总舵,可是为了丐帮的事吗?”吕鑫虽被擒住,却没有畏惧,口中喘着粗气,问道:“小子,你是哪里来的妖人?与那些乞丐又有什么干系。想从老夫口中套出话来,门都没有!”金沙老人吕鑫纵横江湖数十载,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他绝不肯向着眼前这一小辈低头。说完双眼紧闭,更不看玄空一眼。
玄空心知不太可能让他吐露出什么,于是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盐龙帮的那些勾当,无非是与二十四鬼那些妖人暗中勾结。”
说到此处,他自己却想明白一件事。江湖传闻是盐龙帮与丐帮争锋,背地里实则是“二十四鬼”欲覆灭丐帮,打着盐龙帮的幌子就是为了堵住江湖众人的口舌。盐龙帮是江湖第二大帮,丐帮则是第一大帮,两帮相争只是寻常江湖
争斗,谁也不好说些什么。但若是二十四鬼这群妖人对丐帮出手,那就不一样了,少林、隐仙、清微、神霞、昆仑、崆峒、峨眉这些名门大派绝不会袖手旁观。毕竟今日二十四鬼敢于覆灭丐帮,明日自然也敢向你少林出手。
玄空沉思一阵,想到:“为今之计,需要把这事闹的越大越好。倘若那些名门大派一齐作壁上观,二十四鬼想要公然出手便不容易,就是他们敢,华辉也不敢。因为勾结二十四鬼,等同自绝于武林。我应该给玄慈方丈写一封信,阐明其中隐情,想他与汪剑通相交甚深,必定不会置身事外。”转念又想到:“不行!我须赶紧与丐帮的人汇合,否则身边无人可信,想递一封信都难。”
想到这里,玄空把白鹏带进了内堂。那白鹏自从见了玄空轻易击败金沙老人,便更加的谄媚,言语中大有追随左右的意思。玄空心道:“似你这种卖主求荣之人,我岂会留你在身旁?”
不等玄空先说话,吕鑫却猛然睁开双眼,瞪着白鹏道:“好哇!你竟敢出卖本帮!白鹏,老夫以前可真小瞧了你。”白鹏此时再不将其放在眼中,说道:“老东西,你胡说什么呢?”说话间一脚踢在了吕鑫的小腹上。吕鑫哼了一声,仍是怒目而视。
玄空暗自摇头,心想:“此人当真是无耻下流,实在不可深交。”随即说道:“谁叫你动手的,我留
着他的命还有用处。”白鹏头转了来,立即变出一幅笑脸,说道:“是!是!不知少侠唤小人进来有何吩咐?”
玄空在桌上画了一个图形,正是丐帮的暗号,只是旁人却认不出来。随后言道:“你多找一些人,在周边搜索这样的记号,找到立时来通知我。”白鹏答应一声,便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话说这位白鹏,人性不怎么样,办事倒是十分麻利。未至傍晚,玄空吩咐下的事情便有了着落。只见他兴高采烈地跑进内堂,人还未完全进门,就急匆匆地喊道:“少侠,找到啦!”玄空心中一喜,问道:“在何处?”白鹏道:“城外西郊,树林之中果然有这样的记号,一直通向西北。”
白鹏想抖一个机灵,就道:“少侠,我猜这记号很像是什么门派的暗号。您看如何?”此言一出口,他又觉得不妥,转念想到:“这小子让我找这记号,必然是知道其中来历。万一他不想让我知道,我胡乱猜中了,岂不是不妙?”连忙又自问自答:“也不像!嗯,也不像!”
玄空心中所想全是丐帮的事,根本无暇琢磨白鹏心中这些小九九。他一听闻暗号的消息,就想立时出发,与汤大哥汇合。随即提起了金沙老人,一边向外走,一边对着白鹏说道:“我有些事,必须去一趟,过几日再回西凉府。你暂且接管这紫金分舵,在此候着。”
这句话,前
面真后面假,自己确实是要离开,但不会回来;至于让白鹏接管紫金分舵那完全就是哄骗于他。时间一久,盐龙帮自然得知这里的事,那时岂会与白鹏善罢甘休。白鹏闻言以为自己受了重用,心中大喜,兴高采烈地走出内堂,去安排其余弟子。
玄空把金沙老人吕鑫捆在了马背上,自己又骑上另一匹马向着城外西郊赶去。不多时间,前面果然出现一片树林,其中一些树干上便刻着丐帮的记号。顺着西北方向,边找记号边前行,第二日清晨就来到了甘州城外。此处再也找不到丐帮的记号了,玄空心想这里距离天梯山盐龙帮总舵已经不远,或许丐帮一众人就在附近。
他寻觅良久终于找到一处荒废的院落,只见院外杂草丛生,院墙满布青苔,看上去似乎是很久没人打理了,但隐隐能听见里面时而传出人的声音。里面究竟有什么人,暂时也没法确定。玄空带着金沙老人,不敢贸然闯入,只得躲在草丛里暗中观察。
又过许久,院门推开,从中走出一个中年人。此人虽穿这寻常的布衫,可是却一点不合身,仿佛这衣服并非他自己的。再瞧他脸上,更是蓬头垢面,身后还背了几个布袋,极像丐帮中人。玄空大概断定此处应该是丐帮据点。他把吕鑫先藏进了草丛中,便走进了院落之中。
刚一进门,有两人把他拦住。这二人也是披头散发,
面上不修边幅,却穿了一身秀才的衣服,显得不伦不类。两人齐声问道:“你是何人?怎地跑到这里啦。”言语中没有多大敌意,只因他们想到若是敌人来袭,绝不会如这般大模大样的从正门走进。
玄空一抱拳问道:“两位大哥,请问此处是丐帮的英雄吗?”这话出口,那两人愣了一下,然后一个人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另一个则问道:“你到底是谁,来做什么的?”玄空又道:“两位无需多虑,在下是丐帮的朋友,来此是找汤枫大哥。”
两人一时犯了狐疑,他们丐帮此行颇为谨慎,一路之上都不敢暴露踪迹,这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再者,此人说的话可信吗?正要再问“有何凭证”,院中走出两人。当首一人相貌英俊、器宇不凡,正是人称“洛邑君子”汤枫,其后一人是为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是一脸正气。
汤枫一眼就瞧见玄空,惊喜道:“兄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握住玄空的手,拉着向院内走。玄空也是喜道:“大哥!见你安好,我就放心了。”汤枫给他介绍道:“这一位是我们丐帮的奚山河长老。”奚长老道:“少爷,这就是你的那个结拜的弟弟?”汤枫点了点头。玄空随即以晚辈礼节向奚长老见礼。
二人正要带着玄空走进堂中,却听玄空说道:“大哥,稍等,我这次来还带了礼物
。保管你见了能高兴。”说着又向外走。汤枫心说:“我这兄弟还真见外,怎生还带了礼物,只是眼前丐帮的形势,我怕是说什么也笑不出来了。”
一会儿时间,见玄空扛了一个人进来,往地上一放。汤枫与奚长老微微一怔,不知何意,再一细看,那人竟然是盐龙帮金沙老人吕鑫。这下汤枫真的哈哈笑了出来,说道:“兄弟!这可真有你的!把他擒来给哥哥我出了一口恶气。”他看向奚长老说道:“等到决战当天,我们也把这吕鑫放地上一放,那华辉的脸色也一定不会好看。”
奚长老也道:“少爷,你这个兄弟当真了不得啊!老夫佩服。”他原还诧异汤枫怎么会和这小子结拜?现在一瞧,这貌不惊人的小子确有过人之处。但说这吕鑫的武功就远在自己之上,而这小子却能将之擒来,让人不服气不行。玄空连忙自谦道:“奚长老谬赞了。”
而那金沙老人猛然瞧见汤枫与奚山河,登时又惊又怒,他早猜到玄空与那丐帮或有联系,却没想到他把自己直接带到两人面前。想要破口大骂,奈何穴道被封,一张脸憋的通红。
汤枫道:“兄弟,你这礼物我收下了。”又吩咐道:“把这家伙带下去。”
这时三人已经进到内堂,分宾主而坐。汤枫又道:“兄弟,我可真应该好好谢谢你。一是你擒住那金沙老人,二则是上一次保护辽使一事
。在辽国的探子传来消息,辽使安然无恙抵达辽都,而辽帝已经知道西夏人的阴谋,十分震怒。”
说到这事,玄空倒有些歉疚,心想:“看来汤大哥还不知道汪剑通被杀的噩耗,我又怎能骗他。”于是说道:“大哥,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晓,我现在告诉你,你可别太伤心。”汤枫见他脸色有异,言道:“兄弟,但说无妨。”
玄空说道:“汪剑通,汪副帮主已经身亡了。”这话犹如晴天霹雳,令汤枫与奚长老脸色大变,一齐惊呼道:“什么?”丐帮众人早早来到此处,并非打算等到八月十五再与盐龙帮决战,而是在等汪剑通与狐皋道人来此汇合。只消二人一到,丐帮便立时攻向盐龙帮总舵,打一个措手不及。哪知消息传出多日,二人仍迟迟未到,这才耽搁到了今天。此时又知原来汪剑通竟尔已死,叫他们如何不惊讶悲痛?
随后,玄空将此事来龙去脉讲了出来。汤枫闻言已是虎目含泪,奚山河亦悲痛不已。他二人与汪剑通感情颇深,一个称之为汪大哥,一个称之为汪兄弟,未曾想数月未见,现已是天人两隔。两人又愤恨地痛骂了一阵狐皋道人,可想到此人已死,又恨不起来了。
良久之后,丐帮众人才收敛了悲容。汤枫见玄空脸有愧色,安慰道:“兄弟,此事与你无关,可莫要自责。你远道而来,还不曾吃过一顿饱饭吧。”
玄空点了点头,心中仍想到:“倘若那日我早到一刻,或许汪剑通也不至于惨死。但现在想这些又有何用?不过是徒劳无益而已。”不禁叹出一口气来。
一会儿时间,酒食齐至。几人一边吃,一边聊天,席间故意不谈沉重之事,只说一些江湖上的奇闻,倒也并不沉闷。
酒过三巡,汤枫忽然说道:“兄弟,不是哥哥不留你,吃完这顿,你就赶快离开这里吧。”玄空道:“大哥何出此言?小弟来此就为助你一臂之力,怎能离去。”汤枫摇了摇头道:“并非我涨他人威风,灭自己锐气,实是局势太劣!如今我丐帮势微,即便汪大哥没死,也不见得是盐龙帮的敌手,更何况其背后还有‘二十四鬼’暗助波澜。你并非丐帮中人,枉自送了性命太不值得。十年之后,再为大哥我报仇也就是了。”言语间已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玄空心中愈是佩服,就愈想帮他一把,说道:“大哥,如今局势虽劣,却还没道尽涂穷。那华辉与你相比如何?”
但凡江湖中人,皆有些傲气。汤枫胸中英雄气概为他所激,昂然说道:“那华辉武功虽高,但要胜我也是不易!”
玄空道:“正是如此!那么盐龙帮所倚仗不过两点,第一点是姜老帮主在他们手上,第二点则是有‘二十四鬼’相助他们。”汤枫、奚山河纷纷点了点头。汤枫深知这个结拜兄弟年纪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