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屿清放下手,道:“我去找过刘颜的父母了,她早就已经死了,而你却用了她的档案身份重新回到了学校,成为了高二年级的转学生刘颜,还和夏薇他们成为了关系亲密的朋友,据他们当时的朋友所说,他们有一段时间脸色非常不好还暴躁易怒,而且赶走了身边所有的朋友,反而特别的依赖刚转来的你,尤其是几个女生,跟你几乎是形影不离,而那段时间,他们也非常的安静,欺负人的频率都少了很多。”
“让我猜猜,他们为什么会非常依赖你呢,一个早就已经被他们杀掉的名字,重新回到了他们的生活中,如果再伴随着一系列的灵异事件,会不会造成一个惊弓之鸟的局面呢。”
“还有什么,比曾经被他们害死的人,如今却被他们奉为救世主更加讽刺的。”
“厉樱,到现在为止你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害你的人也早就已经死去,帮凶更是一个接一个伏法,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别人,你也不敢承认你的身份吗?”
这次李南嫣并没有再否认厉樱这个名字,放下手冷漠道:“我还是小看你了,你说得对,该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完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这就是承认了,终于——
白屿清垂了垂眸,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不安感却愈发严重了。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能告诉我你当初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吗,夏薇是什么时候被你的人取代的。”
李南嫣清澈的双眸中终于染上了不加掩饰的恨意,她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白屿清道:“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隐瞒所有替代者的名字信息,既然我能查到你,当然也能查到其他的人,这可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
李南嫣的表情终于认真了,她似乎在思索白屿清说这话的可信度。
白屿清补充道:“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不过那样的话,你还得多杀一个人,陆琪可是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如果顺着查下去的话,应该很简单吧。”
李南嫣嘲讽的笑了一声,“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你们这种人怎么会有情义这东西,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怎么杀了夏薇的吗,好啊,我告诉你。”
“我确实是借用了刘颜的身份重新在整容后回到了学校,我原本不用这样的,哪怕是被他们那样不当人似的欺负,我都没有想要升起什么拼死报复的念头,我只想熬过这三年,离他们远远的,哪怕是离开这座城市。”
“我只想向所有普通人那样考上大学,然后进入社会工作,挣钱买房给我爸妈养老,我知道我是个普通人,我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想拧,我都已经这样卑微了,可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是他们想要先杀了我的。”
女孩儿的表情终于像是被重击过的镜子似的四分五裂,可是她的语气却依然非常平静,平静的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只是丝丝缕缕的恨意从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中泄露出来,再被细碎的泪光折射成濒临疯狂的模样。
“凌千易,他骗我到教学楼顶,锁上门锁了我整整一晚,那时昼夜温差很大,我差点儿被冻死在天台上,身体也落下了病根。”
“江宁,他威胁我去ktv包厢,等我进去了之后才发现那里边的畜生把我当小姐,如果不是我拼死反抗,可能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洛忆瑶,她在更衣间内把我的衣服抢走,一边侮辱我一边录像。”
“林晚莺,她在游泳课的时候将我的头摁在水里,造成我差点溺水身亡。”
“苏意,他用拯救者的身份出现,让我以为我的艰难的生活中终于出现了光,他把我带到游乐场,将我带上了摩天轮,却在摩天轮最高点的时候拉下了电闸,让我在高空中呆了整整一晚。”
“赵悠南,他带人去我打工的后厨闹事,当着所有人的面扒我的衣服。”
“张硕晨,他在我例行值日清扫学校后山台阶上的落叶的时候,企图强·奸·我。”
“陆涛,他以后厨的监控录像为由,让我去他家,强·奸·了我。”
“刘竹歆,她倒是没有主动欺负过我,她只是在他们的小团体中扮演着旁观者的角色,但是可能那些人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见不得光,最后还是威胁她动了手,那个时候她带着她妹妹出来玩,我能看得出她在那个仓库里见到我时候很惊讶,她想带她妹妹走,可是却没有能走成,所以在她被逼着对我动手的时候我不是很怪她,也没有怪那个懵懵懂懂被吓到的小姑娘。”
“最后,就是夏薇。”
李南嫣双眸通红,泪光在其中闪烁却始终没有落下,她并不伤心,她只是抑制不住的愤怒,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夏薇,她将我叫去水库,对我进行殴打谩骂,所有人都参与了,他们用着最理所当然的表情,高高在上用怜悯的语气规劝夏薇,让她轻一点,而这样做的理由仅仅只是夏薇的心情不好,需要一条可以出气的狗。”
“我在那一瞬间终于明白了,这些灾难,这些发生在我身上的恐怖事情,不是我逆来顺受就可以慢慢变好的,我的所作所为,我的隐忍,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纵容,从他们欺负我的第一次开始,我忍下了,就注定了我今后的生活会有多么凄惨。”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我的头上全是血,鼻子里,嘴巴里也全都是血,我感觉我已经听不见外边的声音了,我没有力气了,我很冷,甚至连疼都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