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琼悠悠摇动手中的扇子,睁开了眼:“哦呦,小apple,嫌奶奶这里偏僻,不愿意见奶奶呀,刚来就要走?”
祈知麟瘪嘴:“那也不是,我也想奶奶了,但是我爸不能老冤枉人啊!”
菀琼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没提要给自己那个洋媳妇打电话的事情,拉着祈知麟,拿扇子给气得不行的祈知麟边扇风边道:“对哦,你爸怎么这么过分,我必须要打电话讲他!”
祈知麟舟车劳顿,又一直生气,听见有人做主精神气撇了下去,困得睁不开眼睛,被保姆安置好,临闭眼还扯着菀琼的袖子嘱咐:“奶奶,别忘了打电话说我爸,让他,不要冤枉人。”
菀琼把祈知麟白白的手塞回床上:“哦呦哦呦,睡吧睡吧,我现在就去打。”
她关上门,把藤扇递给保姆,坐回椅子上长长叹气。
佣人拿来了手机,祈自锋的声音响起:“……妈。”
菀琼:“服了你哦,好端端的,找个好点的理由送知麟来不好吗?偏偏,偏偏说人家打碎你的花瓶。你那花瓶早就碎喽。”
菀琼:“你就说让他来看看我不就行啦?!”
祈自锋:“……这两个月已经来看你十多回了,该换个理由了。”
祈自锋:“还有,这次要呆的时间长一些。”
菀琼和祈自锋都沉默了。
菀琼瞥见别墅院外,一缕炊烟飘起来,燃了平凡家庭的温情,间隙中听见孩童追逐的笑声。
菀琼:“……哦呦,病得这么严重。虎毒还不食子,她不可能做到那个地步。”
祈自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先这样吧。”
菀琼挂了电话,起身推开门,朝外面望了望。
菀琼是个颇知名的艺术家,年少时采风相中了这村子的风景,祈知麟的爷爷投其所好在这风景之中建了一栋独树一帜的别墅,是自然之中的唯美点缀。
不过只是当时,村子人口变多了,大家的房子建着建着就挨在了一起,等祈知麟的爷爷过世,菀琼哀思来此,见状大吃一惊。
周边左一户右一户,将别墅围堵,意境之中添了杂乱的人气,倒也是将菀琼从一人哀思中拉回了家长里短的现实。
于是菀琼就在这里住下了。
旁人对她好奇,淳朴倒也有礼,相安无事还能走走串门,还挺和谐。
她那摇椅和藤扇就是隔壁小隋送的,夏天躺在摇椅上,在别墅露台吹着晚风喝茶,菀琼舒坦得会眯起眼睛。
哎呦,真是怎么办好呢。
菀琼踱着步。
本以为儿女不用操心,自己就在摇椅上舒坦思念丈夫,日子便也过去了。
没想到洋媳妇抑郁得严重,手都伸到孙子生命上了。
偏偏小孙子还爱粘着她母亲。
菀琼思索着,一声大笑把她拉回来,她瞧了瞧小隋家,迈步走了过去。
祈知麟一睁眼,天都黑了。
他想叫王伯,但含着湿润泥土的空气飘进肺里,让他回忆起自己已经到了乡下菀琼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