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餐,祈知麟像个背景板,期间只有肖范和陈有星的交谈。
菜上来,陈有星微微一愣。
确实是很符合目前他的情况。
食物放在嘴里,嚼得毫无滋味,陈有星以为自己能足够漠视,但他还是忽略了祈知麟的残余影响,祈知麟就像是不断晃动的耀眼烛火,吸引着陈有星的目光,陈有星克制住自己想抬眼的欲望,囫囵吃着东西,他拿起杯子,没控制好目光的角度,对上了祈知麟的目光——————祈知麟饭也没吃,就保持着抱胸的姿势,在墨镜后入神地盯着他。
陈有星心里一动,就呛了水。
陈有星:“咳咳咳!”
祈知麟坐在对面,却比坐在陈有星旁边的肖范动作还快,欻地起身,拿着纸巾,人已经到了陈有星旁边。
他衣角划过桌面,银光一闪,刀叉尖头朝掉了下去。
陈有星眼前,那白色的纸巾已经洇开了大片祈知麟的血迹。
陈有星止住了咳嗽,手指尖下意识一动,看向祈知麟。
祈知麟:“……对不起。”
他立马攥回了纸巾,团成团缩回手中,丝毫没在意划伤的手心。
他也没管伤口。
陈有星甚至还听见他说:“我没事。”
陈有星抓住了袖口,抿住唇。
他想到了以前。
祈知麟伤到了脚,还擦到了手指,一天要叫八次他的名字,就为了给看不见的伤口上药。
祈知麟会指着手臂上看不出来的软组织挫伤让他一天涂三遍碘伏。
肖范拿开洒水的杯子,给陈有星擦了擦,慢慢道:“他当然没事,那点伤无论怎么疼,都疼不过大面积烧伤。”
肖范话音一落,桌上沉默了。
哪怕戴着墨镜,都挡不住祈知麟一瞬间惨白的脸色。
他甚至不能去看陈有星的表情。
肖范的那句话,如有巨力压迫在他身上,像海水四面八方挤压着胸腔内的氧气。
桌上餐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陈有星声音平静,没因为肖范的话有什么反应:“伤口还在流血,你还是去处理下吧,我也吃的差不多了,走吧。”
前一句话是对祈知麟说的,后一句是对肖范说的。
说完,他已经起身了,肖范看着陈有星剩了不少食物的盘子,跟着起身,只不过在走之前,回头对祈知麟说了一句话。
肖范:“你也能看出来吧,他因为你在,都没能吃好饭。”
“如果真为他好,希望他比赛能赢的话,还是别出现了。”
肖范和陈有星走了很久,祈知麟抬起手。
掌中心被横切一刀,中间结了一层印泥状的血痂,鼓起来像一只吸血的蛭,丑陋的覆盖住凌乱的感情线。
他收回五指。
想起受伤时陈有星微微颤动的表情。
今天还能陈有星坐在同一桌吃饭…………进度已经很不错了。
他连夜开车回来,连买了几场陈有星的拳赛门票,恨不得冲到台上狠狠踹对方几脚——————为什么下手那么重,陈有星身上还有没恢复的青紫。
他终于理解了拳手的亲人很多时候看见拳手赢了不是高兴,而是难过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