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班门口走到自己座位上,杜若酩一路和几个看见他的同学点头招呼。
堪堪扫视一圈,没看见阿衬和姚心杉。
没过一会儿,班主任就进教室了。同学们聊得兴起,都没几个人看见老师早就站在讲台上。
“安静安静。”老班的大嗓门威力不减,中气十足地喊道,“我很理解大家此时此刻想聊天聊到缺氧的心情,但毕业相关的通知还是要讲的,你们还是要认真听的。”
班级内的热闹渐渐冷静下来,然后进入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沉默状态中。
即使隔得远,杜若酩也能分明地透过老班的酒瓶底子眼镜,看到一双默默红了眼眶的眼睛。
受到老班情绪的影响,全班无论男女生,都开始感伤起来。
“好了好了……收!”老班推了推眼镜,轻咳两声整理情绪,继续说道,“毕业典礼九点正式开始,疫情原因我们毕业典礼和成人礼二合一,也算是简约不简单了。”
老班又念了几条通知,关于什么时候能查高考分数,什么时候能填报志愿,填报的流程明确和学生个人账号的核对等等。
班级的气氛一直凝结在微微的沉重之中,即使这是个理科班,但每个成员的感性细胞都不约而同地被调动出来了。
“差不多了,都戴好口罩,去礼堂集合吧。”老班拍了拍讲桌,就像他平时讲课那样,“整齐排队,最后关头了不要给我丢人让我晚节不保。”
同学们纷纷站起身,沉默不语地到走廊上列队,再有序去往礼堂。
路上遇到其他班级,有的班没心没肺没有整队,有的班更加沉默更加伤感。
杜若酩木然地跟着班级队伍往前走,偷偷摸出手机,准备在微信上问问张有弛什么时候出的门,有没有迟到。
还没点开app,他眼角余光倒是先瞥见了姗姗来迟的姚心杉和阿衬。两个人跟在班级队尾,偷感很重地浑水摸鱼,不知何时又鬼使神差地站在了杜若酩身后。
白主任和张主任一起风尘仆仆而来,就顺着十班的队伍走,杜若酩吓得赶紧把手机揣回校服裤兜。
杜若酩现在穿着的校服裤子也是张有弛的,明明码数一样,穿在张有弛腿上像九分裤能露出袜子边,穿在杜若酩身上就正好能盖住脚面。
胡思乱想一小会儿,班级队伍就鱼贯而入进了礼堂。
环绕声的音响里在播放班级就坐位置的语音提醒,十班的区域与领航班的区域连在一起,占据着整个学生座位席的东北角,也就是离主席台最远的两个拐角之一。
班主任们都在手舞足蹈地指挥学生入座,人数太多,考虑到疫情防控的要求,学校还是要求入场学生遵循单人单座的原则。
可是单人单座的话场内的座位数根本不够,所以文科班的学生们都只能留在自己班级里看现场直播。
钱绻就坐在杜若酩的前一排同号的位置,女孩子们隔着座位也可以脑袋挨着脑袋窃窃私语
。杜若酩随机分配到的座位得天独厚,是一整排的最靠边,另一侧隔了一个座的是姚心杉。
但很快,中间折叠起来的空座位就被人往下按了。
“……搞什么,学校要求单人单座啊!”杜若酩惊讶之中看清这人是张有弛,就拽着他校服小声又急促地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张有弛也跟着小声又急促地把老姚往另一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