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时玄兰已经几乎肯定他出门就是为了找陆绯衣。
这时候秋月白再说没用已经没用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放着的那张纸上,时玄兰干脆递给他看。
秋月白拿在手上,看了很久,上面写的是几句寒暄,几句互诉衷肠,几句撒娇——就那么几句话,却让他看了很久很久。
秋月白想,大概是自己走的时候陆绯衣又送信过来,碰到了刚好来找他的时玄兰便被发现了,这一点确实是秋月白出门时没考虑到的一点。
但纸船顺着那支水流飘下去的地方是一个被草丛掩盖的盖着石板的水沟,按理来说也并不明显,若来的不是时玄兰,这件事未必会被发现。
忽而手中纸张被人抽走,时玄兰将其用内力揉搓,再张开手时,纸张已经化作碎片,轻飘飘就要落在地上——
秋月白一怔,下意识就想去捞,但手却被时玄兰迅速握住。
握住他的手十分用力,带着歇斯底里的控制欲:“不许捡。”
秋月白看着那些纸张落在地上,仿佛心都跟着沉了下去。
一只脚踩在了那些碎片上,碾了碾。
秋月白抬头看向面前的人,嘴唇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美丽的脸上表情很复杂,恐惧震惊与痛苦混合在一起。
“都说了,不许捡。”时玄兰无视他的痛苦,慢慢的说:“我还在想,你最近乖了不少……原来都是在骗我。”
“这应当不是第一次了。”时玄兰站起身来,“不知道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做了多少事与他暗通款曲多少次……不过,我还是希望这件事开始得并不久,否则,阿月,那样你就太让我失望了。”
他与秋月白换了个位置,让他坐在椅子上,又缓缓问:“现在,可以给你一个认错的机会,你——想不想说呢?”
秋月白的睫毛颤动着:“我……无话可说。”
时玄兰笑了:“好一个无话可说。”
他脸上的面具在笑,却带着阴气,如缠身而不肯放过人的鬼魅。
眼睛处的那两个黑漆漆的洞仿佛可以将人整个吸进去。
时玄兰的身子弯下,向前倾着,秋月白下意识想躲开他的目光,却被他拦住。
他的手冰冷,不似活人。
“既然无话可说,那又为什么要躲?”时玄兰的手已经到了他的脸上,抬起他的下巴:“嗯?”
那一声尾音上挑,带着强迫与审视。
秋月白被迫抬起下巴。
这时候时玄兰又说:“你真的什么都不肯交代?但凡你说一句认错的话,我都不会怪你,你还是我的好孩子。”
秋月白干哑着嗓子重复:“……我无话可说,您难道不是都看见了么。”
时玄兰怒极反笑。
“你这些年是真的胆子大了不少。”他说:“从前你并不这样的——来人。”
随着这一声,门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押着几个侍从,带到了二人面前。
时玄兰看都没看一眼,但秋月白似乎已经想到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他睁大了美丽的眼睛,一把抓住时玄兰的衣服:“要杀要剐冲着我来你这是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