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吹着冷风,望着苍茫的天,他忽而想到陆绯衣这几天总是沾血的圆领袍,想到地上那条带着血污的纱布,还想到那人疲惫苍白却仍然明亮的眼,就这么想着,突然觉得……陆绯衣好像并不是快要杀疯了。
……而是,已经杀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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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北风喧嚣,人擦去手上鲜血,天明时分,有人惊惧。
入目处,如人间炼狱。
一夜之间,陆绯衣杀二百一十八人。
“我们”
河水寒冷刺骨,陆绯衣一腔热血难凉,他“啧”了一声,就着冷水洗了一把脸,十分疲惫。
那些人越来越难缠了,一个晚上,就算是杀点别的什么也该累死,更别说是二百多个人——谁知那些人就算准了他会路过那里,特意寻来埋伏?
他深吸一口气,因为杀戮心中难免有些郁结与烦躁,血腥味仿佛洗不干净一样,让人很难受。
忽而摸到了怀里的琉璃珠,陆绯衣垂下眼,握紧了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想。
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以前可以,现在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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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落送信急匆匆回来,复命后便一直想找机会去见秋月白,只是时玄兰最近看的实在太紧,一直没有机会。
直至有一天。
时玄兰要带着秋月白去看花。
人间四月芳菲尽,可得意楼却有一片四季常在的花海,每当圆月,月光倾泻时,月华便如丝绸笼罩在千万朵鲜花之上,见过的人无一不惊叹这般美好居然只有得意楼可见。
然而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这片花海里有一座坟。
——十几岁的明月夜的衣冠冢。
得意楼中没有人不记得那一天,自从那一天之后,这片花海除非时玄兰下令否则其余人等一概不能进入,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块禁地,这些娇柔的鲜花再也没有人再来欣赏,只能在无数个月夜吊影自怜。
如今斯人已归,时玄兰便想起了这里还有一片地没有被打理,他早早叫人去清理杂草,等到差不多之后便叫秋月白和他一起去。
很幸运的是,花自落也被叫上了,连带着还有一个非要跟着去的温然。
自从那一日后,温然便死皮赖脸要留在谷中,秋月白找到机会给他传了药,但药效太短,他必须找到机会再与秋月白联系。
然而一来到这里,时玄兰就让花自落看着温然,自己带着秋月白走了,两个人没有一个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只能大眼瞪小眼。
花自落不知道温然现在受人控制,温然不知道花自落心向着秋月白,两人都觉得对方就是时玄兰座下踏踏实实的一条走狗,互相忌惮,互相不放过。
另一边,秋月白跟在时玄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