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绯衣打了个哈欠,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微微抬起眼皮,拉了拉衣襟:“说那么多废话,有什么用么?”
围住他的人脸色一黑:“死到临头仍不知道悔改!”
陆大魔头笑了一下,朝着他们勾了勾手,俊俏的脸上带着轻浮与漫不经心:“你们一起上呗,看看到底是谁死到临头。”
众人的脸色更黑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必要再说下去,领头的人阴沉着脸一声令下:“杀!!”
人一拥而上。
与此同时,红色的丝线也铺展开来!!
血溅在地上,溅在人的身上,像一场覆水难收的戏,人已死,不可复生,不可后悔,只能勉强说一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陆绯衣看着他们倒下,嗤笑一声——无人能应。
他缓缓叹了口气,咧开嘴说:“废物。”
然而这还不算完,刚刚解决完一波,对面屋檐又跳下来几个拿着武器的江湖人,直冲他而来!!
陆绯衣没有躲,绕指柔如游蛇将最前面的那个人牢牢包裹住,并且往中间施加压力,不一会儿那人就爆裂而亡,后面几个冲到半路也被缠住,手中利刃竟然一点也奈何不了这些看似纤细的丝线,人都纷纷动弹不得,痛苦的挣扎。
陆绯衣走到他们中间去,慢悠悠说:“还有谁现在还要嘴硬说我死到临头?”
夜风从中间刮过,亦是无人应答。
陆绯衣满意地点点头:“你们这样懂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走出人群,红色的丝线如刀刃一般割着那些人的皮肤,红衣青年勾着唇角打了个响指,绕指柔抽回时带起血花,又溅到地上,一地的艳丽。
“送你们上西天。”陆大魔头叹了口气。
人也杀了,若是再呆在这里,还会有其他人来,陆绯衣虽然能打,但应对这么多人还是要稍微避一避锋芒,然而正当他准备离开时——
他瞧见了远处墙头之上,似乎站了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身材修长,傲然立于风中,抱着刀,脸上带着面具,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陆绯衣本来要离开的脚步一顿:“哟,还有一个等着我呢。”
黑衣人没有说话,而是拔刀出鞘,脚步轻点如轻鸿点水,眨眼间,人已翩翩而至——
翻身跳下屋檐!
那一刀如一泓秋水,平稳流丽,却带着不可一世的韧性,刀过处,劲风也如刀,陆绯衣偏身躲过那一下,下一刀又来了,都是直冲他命门。
这人与前面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绕指柔如之前一般缠住刀刃,陆绯衣眉头一皱,觉得不对,但一时之间又来不及细想,他刚想对执刀人说话,那把长刀却横着一偏,直接将丝线斩断,横甩劈斩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将人逼得连退三步。
还没来得及反应,刀又来了,擦着陆绯衣的脖子过去,执刀人目光冷冽,有意要给陆大魔头一个教训。
偏生这人还大着胆子想要来夹住刀刃。
黑衣人面具之下的眉毛微挑,用刀背将人的手击开。
就是这样危险的时候,陆绯衣却忽然笑了,不说话,也不反击,只是躲着那些迎面而来的刀,居然做起了缩头乌龟。
刀砍向脑袋他就偏,刀刺向身体他就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就非要和这一把绝世的好刀玩起游戏,面上表情还十分从容。
对面的人见状有一瞬间的疑惑,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照常行动。
等到差不多玩够了之后,陆绯衣暗暗轻笑,腕间红色的丝线无声刺出,想要出其不意缠住面前人的手腕将人拉过来。却不想对面人早有预料,手一跳,刀便脱手而出掉到了另外一只手上,斩断了那些爬上手腕的红色丝线,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于他脖颈旁边。
一缕黑发被刀刃削落,掉在了地上。
陆绯衣看着面前人脸上的面具,目光滚烫。
就在他炙热的目光下,蒙面人轻轻“哼”了一声,刀刃微微偏移,以合适的力道刮过陆绯衣的脖颈皮肉,有感觉,却并未留下伤痕。
轻轻的痒意如蚂爬过肌肤一般,最终刀刃停留在他的下巴下面,慢慢将陆大魔头的下巴挑起。
这是一个十分轻浮的动作,带着打量、观赏与玩味。
陆绯衣配合着他的动作,举起双手,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人,笑容暧昧又轻佻。
他的动作在投降,目光却像是在惹事。
黑衣人忽而冷笑一声,放下了刀。
陆绯衣立马黏上来搂住了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无形的尾巴甩得欢快:“你怎么才来?”
黑衣人环视一周,见到地上几乎躺不下的尸体,冷冷道:“我倒是觉得你这个人本事很大,根本也不需要我来。”他看见这么些人都窝在这里,本来是想过来帮忙,可没想到陆绯衣解决得还挺快。
陆绯衣腼腆地轻笑一声,忽略了这句话,只是自顾自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撒娇:“……你不知道我这些天受了多少的苦,他们可都要杀我呢。”
这么大个人浑身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实在是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秋月白费力地将人推开,皱着眉头道:“你几岁了陆殿主?”
陆绯衣笑嘻嘻不要脸地说:“三岁了,正要人抱才走得动路。”
秋月白:“……”
忽而陆绯衣的狗耳朵好像听见了什么,一把拉起秋月白的手:“我们先离开这里,等一下又会来人的。”
秋月白被他拉得身不由己,一阵跑跑跳跳,尽往偏僻的地方走,最终来到一处荒郊野岭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