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水道里,黑瞎子的声音就着关皓逐渐平和的呼吸,也带上了一点轻松的语气。
“我说你爱国,看见外国人就烦。”
黑瞎子自己也笑,他笑着说:“你都不知道我担惊受怕了多久,我寻思你这金贵大少爷要是真的把自己作破产了,我要打几份工才能养。”
“就说说院儿里你老喂的那几只大胖橘吧,你宠得他们无法无天的,金丝楠木也敢当猫抓板玩儿。”
“你管喂不管教,瞎子我几个钱买新的啊。”
“”
关皓平静的呼吸着,安静的窝在黑瞎子怀里。
他的脊背和爱人的胸膛相触,裸露的、赤裸的珍视和在乎,顺着心跳就这样传递了出去。
无论是来自于谁的。
黑瞎子不再流泪了,他蹭了蹭关皓锁骨上那些晕开的血渍。
那些漫长的、短暂的,软弱的时刻。
那些几度想要求助于神佛的时刻,都随着关皓体温的回升,脉搏跳动的参与,慢慢变得永恒且柔和。
“你啊”黑瞎子说:“你也不给我一个支棱起来的机会。”
“我有话一直没有说,我想我以后也不会再说,因为你肯定不喜欢。”
“谢谢你。”黑瞎子说:“眼药的五十万,你始终没有大包大揽的替我去给。”
“你永远知道怎么保护我,即便对于两百亿来说,多少个五十万都很少。”
“尊严、人格、身体。”黑瞎子弯起唇角,用着打趣的语气,说着倾心的话。
“你把我爱护的很好。”
他偏头去吻关皓的侧脸,唇瓣贴上去感受到的温度,终于不再像是雪地里冻久了的冰凉。
于是黑瞎子也跟着平息了翻腾的、发酸的脑子与心。
他没有再说话了,专心的环抱着恋人,替他取暖。
他知道,关皓会醒来的。
第四个小时的时候,黑瞎子已经背着关皓到达了张启灵说的那条,会有野鸡脖子守株待兔的水道。
再有一个两小时,他就已经带着关皓出了地下错综复杂的水道,上到了雨林里。
关皓的身体状态也逐渐转好,即便贫血让他有些疲惫,但确实也能说一句“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候。”
说实话,要不是人已经醒了,3分钟的闭气需求,还有简直像闯了蛇窝一样的、扎堆的野鸡脖子
黑瞎子想把昏迷的关皓带出地下也是不可能无伤完成的事情。
即便是这样,黑瞎子也磕磕碰碰受了一些小伤。
地面上已经面目全非,所有沼泽的水位都已经降到了最低点,露出了最底下污臭的淤泥和狰狞的树根系。
好在烈日高照,他们逐渐远离那些水道,也就远离了野鸡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