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明亮,偶尔两三声鸟叫和猫咪咪呜的声音。
关皓和黑瞎子窝在一起,他道:“我后来就没有去过那些地方了,也和好多人都不再联系了。”
黑瞎子轻声嗯了一下,表示他在听。
关皓沉默了一下,寻求慰藉一样,越过黑瞎子的腰际揽抱过去,和他凑得更近。
关皓轻声道:“是因为我爸妈去世的时候,我在酒吧和狐朋狗友玩。我当时来不及想,但想起来以后,就再也不想去了。”
“愧疚感太要命了,我觉得不太能呼吸。”
关皓神色平静,黑瞎子偏头去看他,关皓许是怕他担心,就弯了弯眉眼。
黑瞎子没有说什么宽慰的话,只是动了动身子,翻过身来,也伸手去揽住关皓的腰身。
无法偿还和弥补的过去,是一场场平静、从容,缠绵的春雨。
每次雨来了,关皓都不会打伞,也不会躲开。
这是他务必要淋透的雨,黑瞎子不会拦他,但也不允许关皓冻得彻底。
心爱的人拥抱过来,下意识的,关皓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有几分像是在哄人。
这好像有几分古怪的好笑,因为怎么看,需要安慰的都不会是黑瞎子。
关皓也有些恍然,但手在空中顿了顿,他还是轻轻放下,拍了拍黑瞎子的后背。
神奇的是,这样莫名其妙,安慰着不需要安慰的黑瞎子,他自己怅然苦涩的情绪却轻松了一些。
关皓轻轻呼出口气,不再谈及无法改变的过去,就纠正了话题。
“我刚才是觉得,胖爷不是认真的,再加上本身就有些傲慢的老毛病在,就说话随意了些。”
黑瞎子耳边,关皓热乎乎的气息燎过。
“所以,要不要监督我?”黑瞎子听到关皓笑起来,“我要是再心高气傲,你就揍我?”
“或者你可以放黄连苦我,但不能讨厌我。”
黑瞎子沉默了一下,没有严肃去回答关皓,真的把关皓刚刚说的“过去”,当做宣判他好坏的证据。
这话当然有底线,不过还好,一个人的成长曲线,是可以被窥探到的。
能问出“你觉得我很好吗?”的关皓,本身就代表一种底线。
关皓的不好,可能是喝酒打架,出言不逊,翘课打游戏,但不会是霸凌欺压,招惹女生,顶撞长辈。
在杀人放火都快被合理化的行当里,他的这种年少轻狂,甚至都不值一提,但他愧疚、在意,也为此做出了改变。
年岁阅历长于关皓,黑瞎子清楚的知道,教育是有滞后性的。
年少轻狂并不能轻易判定一个人的本性,它当然不可磨灭,纵观一个人的人生,年少时期也并不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