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干的事,他们变着花样干;
别人干也行不干也行的事,他们不知道干不干,哑巴张应该是兜帽一戴,谁也不爱,爱谁干谁干。
只是不知道是何缘由,一个庞大的家族,到今日居然只剩下张启灵孤身一人,还要四处乱跑去找身世和记忆的线索。
黑瞎子有些想不通,正郁闷间,眼前的湖水突然变得绿朦朦。
汗毛一炸,他一摆腿拧过身子去,拔出了短刀。
一团幽冷的绿光从后堂里亮起,光线从腐朽的雕花窗透了出来,森冷的绿,幽魂一样在水里飘逸开来,甚是诡异。
距离近了,能看出这绿光像是打着寒颤一样抖动着,这种抖动让整个天井都青惨惨的,鬼气森森。
黑瞎子心下微诧,要说这玩意儿当真是幽魂鬼火吧
——你他妈抖什么?
黑瞎子果断地靠了过去,握着刀,他发觉自己有些手痒。
海底墓、秦岭、塔木陀,还有这里。
数次无能为力,数次与危及他挚爱性命的东西擦肩而过,不得不选择躲闪离开。
黑瞎子窝火,窝火得厉害。
要是死物,那便罢了,要真是活的,它最好祈祷自己不是活的。
后堂的中间也有一块儿回壁,森然的绿光就从那石壁之后透出来。
黑瞎子一猫过去,绿光又灭了,像是知道有人找来一样。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约定的时间还剩近两分钟,氧气也足够。
黑瞎子抬眼将这后堂结构一扫而过映入心里,就一掌打上石壁借力,在水里像在荒野上的豹子一样,突进了过去。
绿光没有亮起来,黑瞎子也没找到亮灯的物件儿或是幽魂,这后面格局和前堂一样,遍地的白色坍塌物,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他妈的像是一拳头砸在了泥地里。
黑瞎子转了个刀花,兴致怏怏地想要撤离,但打眼儿一扫,角落里立着一道没有腐烂成白泥的屏风。
屏风上有一个人影。
哟?有点意思。
若不是含着呼吸器,黑瞎子觉得自己应该会笑起来。
手电筒光线打过去,人影一动不动,像是毫无所觉,又像是虎视眈眈,挑衅一样立在那里。
这人的姿势相当怪异,整个人是直立在那里的,但是肩膀处却是突兀地塌陷下来,像融化了的黄油。
黑瞎子从地上捡了块儿石头,脱手扔了过去,在水下石头力道减半,但也足以打破这脆弱的屏风。
屏风被水泡得根本吃不住力,石头轻易地把屏风砸垮塌,尘屑腐蚀物雪花一样飘了起来。
黑瞎子浮在一米外的距离,见到那人形的东西露出来,是个死物铁俑,但那人俑后,一个黑漆漆的人影避无可避,露了身形出来。
铁俑倒伏在地上,隐约可听一声沉闷的落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