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拍。”
连声安抚住黑瞎子,关皓扭头往廊台移动的脚却是走了一步就又转回来。
然后,他飞速伸手穿过黑瞎子腋下,一勾胳膊就提抱起了人来。
抱着黑瞎子,关皓拔腿就往外走。
“我拍个头啊!”关皓低声道:“我拍了这里的人还玩个屁,吴峫爪子都得给人剁喽,你不就是想要我撤吗,我撤,我撤,不能胡闹了。”
黑瞎子被架着走也没挣扎,还不知意味的笑了两声,但关皓挪了两步,靠近门口之后就死活动不了了。
关皓:“”
松开架着黑瞎子的手,关皓叉起腰来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
“吴峫的天灯,我不好点爆。”关皓问道:“师傅几成想要?”
“如果不是十成十想要,咱就回家,之后我从吴峫手里再买来给你碎。”
黑瞎子站在原地沉默半晌,听着外头的叫价声飙高到一亿,宣布上半场休息
黑瞎子心情很复杂。
他既觉得被爱人注视,需求被看见、重视,也因为与之相对的“包容”而烦躁和恼火。
他看得出来,关皓以为他在胡闹、觉得有些难做,但还是想尽可能满足他的需求。
这归根结底都是吴峫那个二货害的。
他要是不点天灯,莫说关皓,黑瞎子这么些年钱没处花,早就积攒了一个惊人数字,所以这玉玺他自己也能拍来。
但吴峫点了——
“你真觉得小三爷点得住天灯?”黑瞎子心下烦躁,冷冷嗤笑一声,“那东西叫那三个二货拿了就算了,落到旁人手里”
黑瞎子没把话说完。
新月饭店有耳力极好的听奴,即便是在包厢里,听奴也听得到全部。
先前那些不怕给旁人听去,但下半句,黑瞎子不会说。
关皓眼睛微微睁大,听懂黑瞎子的未尽之言,第一时间竟是想到——
三个二货,三个?
连老同事都骂进去了,这是得有多冒火。
他先前只以为黑瞎子是想碎了那东西才要拿,确实没想到东西落到旁人手里会对他有危险。
微微张了张嘴,关皓想说些劝解、或是宽慰的话,但一和黑瞎子对上眼,那些宽慰的话都显得苍白起来。
黑瞎子百年潇洒,骨子里透着凌厉强势,所以事情永远不为他掌握,失去主动权只能顺其自然,对黑瞎子来说是一种文火慢煎的难熬。
而偏偏他情况复杂,黑瞎子不得不投身一盘没规律的扫雷游戏里,四下皆是未知,随机一点就会炸雷。
炸了几次没死,但也炸出黑瞎子一身硝烟味儿来,一闻到硫磺味就神经紧绷,宁可错杀不愿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