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把马儿的头,就见这匹马儿仰了仰头,只是前蹄动了动,反应倒不是很剧烈。
“管事说这匹马是里面最烈的一匹,没想到在我们十一手底下这么老实,倒也是有灵气,说不定和十一有缘分。”
楼惊御说着将影十一扶上马。
影十一的马术他是信得过的,之前一起秋猎的时候十一的马骑得就很好,但饶是如此楼惊御还是担忧,再三嘱咐:“千万要小心,有什么状况就喊我。”
影十一在马上坐稳,从楼惊御手里接过缰绳。
“好,阿御放心吧,我不会逞能的。”
楼惊御最后摸了摸他的手,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他去骑马。
在他的目光里,影十一骑着马越来越快,终于跑了起来。
少年骑在马背上,双腿稳稳踩在马镫上,不用看就知道被包裹在靴子里的小腿肌肉是如何的有力。
他一拽缰绳,马儿便跑得更快了,但他是身形却并没有多少变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马背上的颠簸,只有被风吹起的发丝昭示着主人是迎着疾风的。
马儿这会儿渐渐不乖了,骨子里的烈性冒出来了,开始不怎么配合影十一了,高高扬起前蹄,背上的影十一也被带的猛然悬空。
楼惊御被吓了一跳,刚想冲过去,就见影十一蹬着马镫子几乎是站起来了,双手紧拉着缰绳,更显身姿矫健,脸上丝毫不惧。
他似乎在和马儿僵持,两三回合下来,那马儿便安分了,慢慢地也听影十一的了。
“阿御,我没事!”影十一坐稳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头去找楼惊御,朝他挥了挥手,让他别担心。
楼惊御也放心下来,也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主君马术高超,不会有闪失的,昔日执行任务的时候多少难题都轻易而解了,何况这一匹马。”连珏宽慰道。
楼惊御笑了一声,转身走回凉棚坐下,“是本座关心则乱。”
连珏给他添了茶推到他身边,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
楼惊御点点头,终于收回目光。
昨日连珏回来后只是拜见了他,没有谈及公事,他估摸着今日趁着这工夫连珏会说,便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有话说便是。
“等等等等,”段春回打了个岔,“我就不听你们讲公事了,我能不能——”
他指了指其余几匹马,脸上颇有些跃跃欲试。
楼惊御扯出来一个笑,看得段春回头皮发麻。
段春回立刻道:“我是那么拎不清的人吗,当然知道那是给十一的,我先去骑咱们教原来的马,等到十一都试完了,我再去过过瘾。”
楼惊御这才点头,大手一挥让他去了。
等他走后,连珏脸上的神情才严肃起来,开始讲起正事。
“主子,属下一路追踪,发现大夏通往南疆的途中一路有人接应丽娘。”连珏说道。
楼惊御对此也是意料之中,丽娘这人思虑周全,自然会给自己留下退路,有人接应想必也是她计划之内安排好的。
连珏继续道:“我们一直追到了两国地界处,但显然那女子准备周全,竟然通过大夏和南疆的双重关隘回到了南疆,但最近几年来两国边关多生事端,僵持不下,我过了大夏边防,却进不了南疆境内,只能看着丽娘一路走远,属下失职。”
楼惊御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也没有怪罪连珏什么。
南疆与大夏之间边防气氛凝重,盘查严格,若没有准备,确实是难以通过的,何况那南疆是丽娘的地盘。
“可有南疆王室的消息?”楼惊御问道。
连珏点头,立刻道:“属下带人在边疆蹲守,后来寻得机会让探子潜入了南疆,探得丽娘已经回到南疆王宫的消息,这女子如今又做回了她的贵妃之位,恍若来大夏一事就这么掀过去了似的。但是听闻南疆如今朝堂不稳,丽娘和三皇子的计谋被粉碎,令南疆王大失所望,三皇子便又被其他皇子压上了一头,皇子间内斗不止。”
“南疆内斗对大夏有利,如今药魔已死,精心筹谋一朝泯灭,丽娘想必大受打击,估计也闹腾不起来了。”楼惊御说着抿了口茶,深邃眉眼充满着难测的目光,略有些严肃了。
“主子说的是,毕竟她这次可是折了不少人力物力在大夏,恐怕难以恢复元气了。”连珏赞同道。
“但其余的南疆王室依旧野心勃勃,尤其是南疆王,虽说这是三皇子和丽娘的计谋,但如果没有南疆王的授权,他们又怎么能成事,说到底南疆王心中也有这样不切实际的美梦罢了,南疆与大夏这一战看样子是势不可免的了。”
楼惊御分析着时局,想着前世那场持续了好几年的战役,脸上却没有多少顾虑和担忧。
今时不同往日了。
永远做少年郎
前世内忧外患,南疆里应外合的计谋太过狠辣,才使得大夏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遭到了重击。
但如今掌握主动权的是大夏,藏在暗处的这张阴谋交织的大网已经被粉碎,很多机密都被及时追回,没有像上一世一样被泄露给南疆,所以倒也不必过多忧心。
楼惊御思索片刻,想着今日回去后还是得给身在京城中的秦王写封信,把这些消息都传给他才是。
既然南疆狼子野心犯我大夏领土,战争无可避免,但可以快些解决,减少些不必要的伤亡。
如此想着,楼惊御又吩咐连珏:“你和姜岩两个人商量好,留些人潜伏在南疆,不必做什么,观察丽娘和南疆态势即可。”
终究比起前世更为小心谨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