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傅生听着对面的忙音笑了一声,轻骂了句小兔崽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他也没有在意,放下电话披着衣服下楼,却见傅老爷子在楼下坐着,蒋文正准备给他倒水。
“老爷子,你先喝水,傅生等会儿就下来。”
傅老爷子喝了一口,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傅生下楼。
“阿生。”
傅生将披着的衣服穿好,站在沙发旁边扣着袖口扣子,看着老爷子问:“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这边店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傅老爷子说。
傅生在一旁的沙发坐下:“处理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一点收尾。”
“那就好,”傅老爷子将手中的水杯放下,他张了张嘴,看起来很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沉默中,他在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桌子上。
傅生看着卡愣了一下,“你这是——”
傅老爷子说:“南宁那边不比北川,人生地不熟的,多拿点钱总是没坏处,若是待不下去了,就回来,爷爷永远给你留着门。”
傅生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一刻他却倏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似乎又回到了幼时不善言语的时候。
“行了,我也没有其他的事,天晚了,我先回去了。”
傅老爷子转头,拄着拐杖向外走,身子比前两年前的时候佝偻了不少。
蒋文看了傅生一眼,还在纳闷傅生怎么不说话,他追过去说,“您这就走了?”
“嗯。”
傅生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知道如何和亲人相处,一直到傅老爷子走到门口,那句爷爷却怎么也喊不出口。
他动了动唇说:“我会经常回来看您。”
傅老爷子背影看不出情绪,只是抬着胳膊摇了摇:“快休息吧。”
陆离刚到事务所,就看到周颂着急忙慌的向外走。
陆离皱眉,他很少见周颂这番不稳重的情况:“怎么了师兄?”
“去医院,”周颂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是严肃地说,“董陶宁自杀了。”
陆离愣了一下,愣神期间,周颂已经拿去了车钥匙出来,对他说:“走。”
到医院的时候,抢救室门口围了几个人,董陶宁的妈妈正抱着医生哭,“医生,怎么样,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将口罩摘下来,看了一眼这位满眼红血丝的母亲,“幸好发现的及时,伤口割得不深,你们怎么会让孩子摸到刀子?”
董陶宁的妈妈这时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她说她想吃苹果,我也没有多想,削完皮之后就随手放在桌子上了。”
医生呵斥说:“下次注意点。孩子的情绪不稳定,当父母也长点心。”
身后的护士这时也打开门,将董陶宁在身后推了出来。
陆离目光看向车床上的人。
董陶宁应该是醒了,只是眼睛一动不动的,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回到病床之后,董陶宁的妈妈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开始号啕大哭,一边说,一边呵斥道:
“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为什么非要死。你是不是疯了。”
董陶宁眼睛动了一下,声音干涩,问她:“我为什么不能死?”
“为什么?”她妈妈眼睛红肿,声音尖锐,“就凭你这条命是我的,就凭我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就凭我拼死拼活地养了你十四年。你说死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