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离皇宫不远处的护国寺,钟声再一次传来。
两人默契地住了嘴,齐齐望向声音源头。
他们内心同时喟叹。
第九次钟声,敲响了。
“护国寺不该成为任意一方的附属。”沈遇汶道,“它是百姓的信仰之地,不是朝堂的股掌骰子。”
楚嘉禾也叹:“护国也好,护民也罢。留它那么久,不过是还有用处。”
百姓已经依赖此地,贸然断念,易激起民愤。
是以,护国寺当着大家的面嚣张那么久还不知收敛,也没谁去收拾收拾。
证据确凿,一锅端,是迟早的事。无非在于他们决定什么时候下手罢了。
“楚大人有什么好办法么?”沈遇汶问道,“要摘去个别毒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楚嘉禾眼尾间微微弯起:“这个,不止关乎朝堂,还涉及江湖啊。”
护国寺中武僧遍地,怎么可能不入一点江湖?
但凡是在江湖行走,哪怕只是涉足一点,也已身处其中。
恰巧,他们身边,入江湖的人也不少。
沈遇汶眼皮跳了一下,道:“大人的帮手有好多啊。”
楚嘉禾伸出一只手来拍拍沈遇汶的肩,笑语嫣然:“朝中滚爬烂打那么多年,也就比旁人多出那么一点优势了。”
沈遇汶“哦”了一声,点点头表示受教了。
楚嘉禾抿回了笑,他吐出一口气,道:“即便有人同你作伴,也别掉以轻心了。以后的路还很长。”
沈遇汶眨眨眼,他心中早有抉择,于是对楚嘉禾道:“好的,下官谨记。”却是在内心补上了一句。
——楚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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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完七月七,宋云舟心心念念的乞巧节。
那日,他巴不得给自己手上糊上米糊,和景霖十指紧扣日夜不分才好。
成木花游四队不日将到,信鸽来报,已经镇守在京城门外,只待下令,最快半日就可破开城门闯进来。
宋云舟一看完线报,立马拿笔划了两道,揉成一团抛到客栈外头的水池里了。等景霖过来问时,就岔开话题。
妈的,本来到这里就没几日快活日子,也就剩这几日歇歇了,要是让景霖知道军队已经守在城门外了,估计又得和他谈正事,走一步想三步。他头真的快大了。
不是,他宋云舟有谈过恋爱吗?怎么好像没谈过啊!
连行房时在上面在下面这种事情都能想偏,遇上景霖这种事业狂就别指望能谈个好恋爱了吧!
不行!
宋云舟内心愤恨。
景霖不会玩,他会玩啊。景霖不会谈,他会谈啊!谈恋爱嘛,不就是逛逛集市买买礼物,再跑哪个桥头上你侬我侬地说几句情话后又亲亲嘴,回家再滚一遭嘛。
毫无恋爱经验的宋云舟觉得自己能想到这么多,真是棒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