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皇上等于白问啊,皇上什么时候操心过这种事情!
当初这事情可是全权交予上官远和楚嘉禾处理的,要问也只能找他们去问,这吴小六不知情,还以为是皇上的功劳呢。
这胆也斗的有些大了。
皇上怔了半响,眼角微微抽着,神色已经是不耐烦了。
“事情已经过去,定是办妥了的。此事朕当初是交给丞相和御史大夫去办,要问的话,你还是去他们俩跟前问吧!”
“丞相?”吴小六重复了一遍,慢悠悠地接下后半句话,“草民记得那时候丞相不是卸职休沐中吗?怎么处理的?”
听罢,一旁的楚嘉禾默默地扬起一个沧桑的笑容。
但他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是以还没人看到他一言难尽的表情。
皇上咬着牙,脸都气红了。指着吴小六,他骂道:“谁准你拿朕当犯人审的?!”
吴小六无辜道:“有吗?没有吧,这些话不是陛下说的么,草民不过是有些疑惑而已。”
旋即,“吴小六”挑起眼帘,好整似暇地看着皇上。面罩之下,他似乎是笑着的。只听他道:“陛下自认‘犯人’,这又是什么理?草民可从没有这种想法。当然,陛下若是自觉有罪过,草民也不敢辩驳什么。”
皇上快要气炸了,他愤怒地指着吴小六,质问沈遇汶:“沈相,你怎么招匠人的?!招来这么个以下犯上好不造次的贱民!满嘴胡言乱语,怕不是是个痴的,给我拖下去,拖进牢里!”
沈遇汶激动道:“陛下!三思!”
朝中顿时议论纷纷。
“陛下。”混乱中,“吴小六”那一声吐出的真是超凡脱俗,一下子就将众人视线拉到自己身前。他理了理袖子,接过上官远递上来的无字芴板,对皇上行了个君臣礼。
霎那间,周遭一片沉寂。
只能听到几人倒吸凉气。
“吴小六”不减丝毫气势,甚至都没怎么在意周围官员震惊的神色。他微躬了点身,这模样与三四年前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时候“吴小六”是身着紫色官服,而这时候仅仅是穿了件束袖圆领袍罢了。
他这个动作一摆出,大臣更是一惊!
不仅大臣震惊,就连皇上都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来。
就在周围目光聚集之处,“吴小六”道。
“陛下,三思啊。”
皇上指着“吴小六”,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的手不住地颤,一瞬间觉得身子麻痹,血气上涌堵在咽喉,他语意颠倒:“到底……你这个刁民!你是谁?!”不及“吴小六”回答,他忙吼道:“来人!朕的亲卫呢?!把这个出言不逊嚣张至极的刁民给我就地斩首了!”
顿时,站在四角的亲卫蜂拥而上,声势号涨。
文臣们忙不迭地跑向四周,以避免战况殃及池鱼。武臣则分为两队,一队护着文臣,一队则跑上龙台,护在皇上身前。
殿中央,只见“吴小六”背靠“焦霸霸”,右手一抚腰间,利落地甩了出去。一刹那,若隐若现的银针直射亲卫脖颈。根本数不尽有多少根,却能看到一排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的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