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她迟钝的想起系统的警告,脑海里浮现出林渡溪哑着嗓子祈求她再说一次的画面,呼吸一滞。
林渡溪已经知道系统的存在了,可系统说没有造成实质的影响,就是说明系统的保护机制不会让她知情,但她肯定知道有人在“控制”她了。
安郁叹了口气,又捧了些冷水让自己清醒一点,出了洗漱间看向床上入睡的林渡溪,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皱着。
安郁去客厅调了些蜂蜜水,放在她的床头,确保她醒来第一时间就可以喝到,然后离开。
脑海里的疑惑越多,她便越想知道梦境的惩罚,她想认证是不是自己的推测。
躺在自己的床上,安郁连澡都没有洗,沾上枕头就陷入了一阵疲惫,酒精的作用持续着,她很快就入睡了。
只可惜,一夜无梦。
另一边的林渡溪却不像她这般好运,昏睡着的脑袋一阵痛意,梦是由碎片构成的,一片片破碎的梦境快速从她的脑中闪过,她来不及捕捉梦境便从她的指尖流走。
她堪堪看到的只有自己一人的画面,每一帧,每一幕,只有她自己,或者是和其他的人交谈的画面,没有一幕包括安郁。
绝望和无力卷土重来,冲破干净的牢笼席卷着她,林渡溪被消极的情绪包裹着,在幽暗翻涌的海中无法找寻,只能顺着潮水推动着她前进。
梦醒来的最后一幕,是在细雨的郊外,安郁黑白的照片微弯着唇,柔和注视着她,她承受不住在她的墓前痛哭,滴落在怀中的花上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夜里下了雨,阵阵秋雨冲刷着夏日的喧嚣,声声雷鸣的光亮透过窗户的罅隙亮在室内,映照在床上坐起惊魂未定的人身上。
林渡溪攥紧指节,指尖掐住掌心的肉,用力到泛白。
梦里的一幕幕印象在她的眼前不断回响,安郁身体的体温不断降低,只有一个念头落在她的心尖,激荡起一阵一阵的涟漪。
安郁会死。
这是预知梦,或者是她忘却的记忆。
窗外的雨愈下愈大,阵阵雨声冲刷着窗户,林渡溪全身发着颤,后背渗出冷汗。
她能梦到的只有一星半点,而且都是残缺的梦境,唯一清晰的只有那张安郁温柔的照片,她永远温柔,永远微笑,永远是能让林渡溪一眼心动的存在,只是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林渡溪呼吸被堵在喉间,下意识走
下床,赤着脚打开房间的门就要去寻找安郁,却在前进的下一秒被雷声震醒。
见到了阿郁要怎么说,说她梦到阿郁会死,还是说不让阿郁去高层的地方,可她连梦中的时间和地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怎么办?
浑身失去力气,安郁贴着墙面无力地滑坐在地上,绝望地将脑袋埋进膝盖,常久没有出现的情绪在这一刻不断翻涌,让她窒息。
林渡溪觉察到自己的不对劲,颤着手拿起床头柜下方的药,手肘碰到了柜子上的水杯,她拧开药瓶胡乱倒出几粒,就着甜甜的蜂蜜水咽了下去。
白色的药瓶歪倒在地毯上,阵阵的雷声光亮照在上面,反射出凛冽的光。
思绪稳定了些,林渡溪狼狈坐在地毯上,自虐似地不断想着刚才梦到的场景,然后松了口气。
梦中的安郁穿着夏天的着装,而且那件衣服她并未在她的衣柜见过,说明不是现在,她还有回转的时间。
只是她梦到的场景太少,带着上次露营时的梦境,也不过是知道那发生事情的场景,还有许多她并不知情。
林渡溪一晚上的经历太令人难以相信,但是此刻的她稳定住心神,又变成了众人眼中高智商的林渡溪。
梦中的景象目前有两种解释,预知梦,或者是之前发生的记忆。
预知梦还好,她还有可以阻止的时间,但如果是第二种猜测。
她以前和安郁高中的时候,有一些同学在无聊的课间会看一些小说,林渡溪不看但是也能听到她们兴奋的谈论,其中不乏有什么回到过去来爱你的题材,之前她觉得不可信,现在想起,猜测不知不觉向那边靠拢。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些没有安郁的场景里,她是如何生存下去的。
林渡溪苦笑了下,安郁如果真的……她自己绝对不会茍活。
苦于梦中看到的太少,林渡溪胡乱地推测得不到有力的论证。
她敏锐觉察到了自己的变化应该和今晚安郁口中的那个人有关,而且安郁背后的那个人似乎并不存在于这里,她无法得知它的身份,她一开始是有些惶恐,但是现在也恰恰给了她更多的思考空间。
那个人能让安郁听它的话,知道她的行程,说明它在比她们更高维度的空间,这种防备不是锁上门拉上窗就可以预防得住的,林渡溪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她是不相信有鬼神存在的,也不相信什么玄幻,如果真的有,在她少时无数时向天空祈求的时候就该出现的,而不是此时她马上就可以和自己最爱的人相濡以沫的时候出来破坏她和安郁的感情。
安郁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节用力到泛白,刚才的害怕和恐惧转化成了疯狂和痛恨,她的眸暗了暗,隐忍的偏执和痛苦在此刻显露无疑,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现下也生出了想要将它们碎尸万断的想法。
她不会让梦里的事情发生的。
宁宣调查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一早安郁起床时就看到她发来的消息,还有一个文件。
【幸亏那个人一直呆在江城,是个成天鬼混的,人际关系复杂,你少接触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