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处食堂,正巧此时到了饭点,食堂里面传来热闹的声音,院长听着小孩子们聊天的声音,不由得眉眼弯弯,笑容和蔼。
“孩子们呢,能吃好喝好,我的心里啊,就像蜜似的甜。”
“对了,安小姐,你来的时候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先去吃饭。”
两人坐在食堂的一角,看着一个个小朋友坐在椅子上吃饭,整理餐具。
安郁心中压着事,夹起菜又放下,院长看到,忙问。
“怎么了安小姐,是菜不合口味吗?”
安郁摇头,指节蜷起,她还是将刚才的事情问出。
“院长婆婆,离这里几百米的一处小区旁边有一处公园,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闻言院长放下筷子,思考一会,道:“有倒是有,但是我们这里的孩子并不会去那里玩,距离太远了我怕他们迷路,怎么了安小姐,那里的公园有什么问题吗?”
安郁微微摇头:“只是觉得那处公园有些眼熟,我之前好像来过那里。”
院长闻言慈和道:“或许是小时候来这里玩过,遇到了很好的伙伴所以你才觉得眼熟,有时候并不是场景眼熟,而是记忆里的伙伴和回忆重现。”
安郁握着筷子的手指顿住,随后面不改色:“可能吧。”
院长回首看向周边崭新完善的设备,感慨道:“我记得好像是六年前的夏天吧,福利院的社会援助资金出了些问题,老院长也因为担忧过急住院,躺在病床上还想着福利院的安危,我那个时候担忧得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老院长如果能看到现在的福利院有多么新,她老人家的在天之灵也很欣慰的。”
闻言安郁试探些道:“当年,这里是怎么度过这些困难的。”
许是饭后闲适,院长突然就想和人诉说这些事情。
“当年我还是副院长,每天都在为院长的医药费和福利院的资金运转想办法,我都快认为没办法了,可就是峰回路转,两位一直资助我们的老夫妻向福利院资助了大笔资金,不仅解决了福利院的燃眉之急,连院长的医药费都一并解决了,我当时非常感恩她们,想着等他们再来福利院时,我一定要好好感恩他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之后就一次也没有来过了。”
安郁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听到自己颤着声音询问:“那两位老夫妻是不是姓……”
“姓安,我记得男士是姓安,女士好像是姓于,真的太感恩他们了。”
安郁全身的体温在听到这一刻笃定地回答后冻在了原地,明明是初秋,她全身却冷到发颤,直至听到院长担忧的呼唤这才堪堪回神。
她几乎是恍惚着跟着院长出了食堂大门,孩子的嬉戏声回荡在她的耳中,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却丝毫没有缓和她的冰冷。
当年父母的公司破产,自身难保之际却捐出这么大一笔钱,她的头脑深处胡乱想着,有什么她从未知情的事情快要暴露在阳光底下,她尽力抑制着这份情绪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失态,只是垂下的手指还发着颤。
时雨在不远处和小朋友做着游戏,发现她的不对劲走过来询问她。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安郁摇摇头,将外套的扣子扣上:“有点冷。”便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时雨疑惑看向天上刺目的阳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冷吗?”
午饭之后,安郁和时雨便和其他的工作人员一起收拾着院子里面的东西,不时有一些小孩子在她们的周围大闹,引得一片欢声笑语。
安郁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场景,手心里突然被塞了个东西,她垂首,见是一位小女孩。
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直愣愣看着她。
安郁摊开手中的纸张,上面用着铅笔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和渡xi姐姐要长长久久。”溪字小女孩不会写,便用拼音代替。
安郁挑眉,再次看向她是眼中带上笑意,她蹲下身和小女孩平视:“你怎么知道林渡溪的。”
小女孩直直看着她,然后“噌”的扭头跑开,一旁的工作人员笑道:“笑笑老喜欢看你和林渡溪的节目了,到时间她就蹲在手机前看,老认真了。”
安郁笑,心中荡起的涟漪莫名被熨平了,随后她将纸条叠好,放进口袋里然后拉好口袋拉链。
安郁看向不远处的墙面上,上面挂着许多来当福利院志愿者的合照,她的目光在上面流连,很快就找到了挂在最显眼地方的她的父母的合照,她的眼眸里的光暗淡了些,随后又瞥到角落里那个奇怪的女人。
一旁的工作人员见她看得认真,便主动为她解释。
“这个素楠啊,人能干又心善,但就是啊,哎。”
安郁回神看向她,询问:“就是什么?”
工作人员看向照片上女人的面容带上了怜惜:“就是嫁了个不好的人,被他们一家人吸血,老公不工作还酗酒,儿子整天和一群人在街上鬼混,家里全部的支出都靠着她那一点点的工资,她已经有好几年不来福利院了。”
“我听说,她那个老公,喝完酒还打她,哎。”另一个工作人员听着她的话,补充道。
“打她,你怎么知道?”
那人朝一边努了努方向:“我家和她家住在同一片区域,她家的男人出了名的不是人,拿着她的钱在外面找女人喝了酒还打她,素楠这个人啊,哎。”
“她儿子前几天,不知道又犯了什么事,被人扭送到派出所,还是她拿着钱保释出来的。”工作人员的语气里带了几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