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郁脸色一滞:“为什么,我不出国!”
“出不出国可不是由得了你的,必须出国,以后你长大了,会理解我们这么做的原因的,你和她马上就分手。”
安郁全身发抖,愤怒和疑惑在她心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她的父母不是这样的啊,他们明明很开明很宠爱自己的,为什么对待她和林渡溪的感情会这么决绝!
安郁抬眸,眸中盛满了破碎的光,看着满是怒意的安怀礼和不停顺着气的于映真,嘴唇翕动。
“今天高考出成绩了,620分。”
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大门,只可惜在大门口就被父母的保镖拦住了,他们抓着安郁的手脚,不顾她的剧烈挣扎,生生将她抬到了房间。
“大小姐请您不要乱动,伤到您了我们会很难办的。”
他们将安郁放在床上,关门锁上房门守在门边,任由安郁敲打房门就是没有一点反应,不多时安怀礼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别敲门了,打不开的,你先冷静冷静,你妈被你气到躺在床上休息,等你冷静好了,去给她道个歉。”
“还有,考得不错。”
安郁的手机被他们拿走了,她几乎失去了联系林渡溪的方式,房间里被打扫过,床单被罩换了新,空气中没有一丝林渡溪的气息。
明明昨天还在温存恩爱的,为什么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安郁靠着门失去力气滑在地上,抱住脑袋低声哭泣。
联系不到林渡溪,她会担心的。
林渡溪自从接了副院长的电话后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好像有无形的巨石压在她的心间,让她无法呼吸,她只能尽力维持着自己面上的冷静,柔和的和安郁在咖啡馆前告别。
安郁走之前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又软又甜,大大消减了她心中的担忧。
目视着安郁乘坐出租车从她的眼前驶过,林渡溪嘴角挤出的笑意终于褪去,她手紧紧握着手机,掌心的汗模糊了手机屏幕,也将通话记录的内容隐去。
计程车的速度很快,司机看到她如此着急也加快了车速,回到福利院时才堪堪过去了半个小时,林渡溪慌忙下车。
福利院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却没有一个人,在蝉鸣吵闹的夏天出奇的静,寂静的有些可怕,林渡溪的呼吸定住。
她快步穿过院子,就在不远处的拐角处听到里面吵杂的声音,林渡溪内心紧张到了极点,童年经历的恐惧让她的腿脚灌了铅似的,压迫着她大喘着气,后背渗出层层汗珠,浑身发抖。
她咬牙,拖着脚几乎是挪过去的,然后她看到了站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林永丰和林泽,还有倒在地上被几个工作人员扶着的赵素楠,她身上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完好的。
林渡溪的身影出现在拐角,立刻吸引了工作人员的注意,林永丰和林泽背对着她,还没有发现,只顾着倒在地上的赵素楠骂骂咧咧。
“好啊你,要不是老张和我这个福利院有个姓林的高中生考上市状元,我来碰巧,还真遇不到你,你他妈还能瞒我多久,怎么,林渡溪就这么让你念念不忘,一个市状元把你高兴得不行,怎么她是你闺女嘛!”
“我说你怎么对林成周的孩子这么上心,林渡溪她那该死的妈是不是死之前给你钱了,钱呢!拿出来!”
他的辱骂声不堪入耳,有几个工作人员想制止他,刚抬脚走一步就被他眼一瞪瞪回去了。
赵素楠满脸泪痕,被人搀扶着起来,只摇头。
“我没有,她没有给我钱,我不是……”
“他妈的臭表子,我给你脸了是吧,还敢顶嘴,跟我回去!”他抬起手就要呼过去,被工作人员拉着赵素楠躲开了,一时面子上挂不住,他指着工作人员,怒骂。
“还有你们这个院子,让她干活一分钱都不给,我告死你们!”
“你胡说什么呢,我们这是志愿者,自愿的懂不懂!”一个工作人员实在听不下去了,和他反驳。
男人不说话,直直盯着那个工作人员,眼中狠厉和阴翳,工作人员被他吓到朝后退了退。
面前这个人,惹急了真能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视线躲开男人的目光,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林渡溪,面色一顿,男人的视线也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
林渡溪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最后又攥紧抬脚走过去,和男人对视,丝毫不露怯。
这是她这么多年第二次见到林永丰,上一次见面,他指使着赵素楠将自己扔在了荒凉的废弃工地里,她独自一人在工地里转了两天才走出去倒在路边。
被她刻意避开的回忆此刻潮涌般朝她涌来,她避之不及,只能全部接受,然后被苦难和疼痛伤得千疮百孔,那些腐烂的记忆痛苦钻进了骨子里,痛到她灵魂深处都在发颤,此时此刻她却只有强忍住不让其他人看到。
“哟,这不是福利院的高材生吗,怎么回来了?”林泽不屑地瞧着她道。
“不会高考考好了,要去好学校了就把我们这些穷亲戚忘记了吧,堂姐。”
林渡溪盯着林泽,道:“我没有家人,你算是什么东西。”
“我艹。”林泽被他一句话惹怒,撸起袖子就要收拾她,被林永丰拦住。
“这可是咱们家的高材生,你干什么这是。”他将暴怒的林泽拦住,走到林渡溪面前。
“林渡溪,你也知道,我爸为了让我哥上大学,让我辍学,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也得有我哥的一大半功劳,他欠我的可多了,现在他死好几年了,也该由你这个女儿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