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点会?回来的。”
慕时趁他怔愣将其甩开,“反正你?也不睡觉,等?等?怎么了?。”
她说得理?所当然?,步伐从容地离开。
留在原地的人犹如静止。
闻人鹤能感?到从心口蔓延出,一发?不可收拾的情绪。
钟离砚早就占据骊山北面最好的观赏位置,只等?她来。
慕时如约而至,来时被天边明亮的星星吸走?一半注意,剩下的,都在钟离砚递来的酒里。
很淡很淡的果酒,从前她身体不好,偏又对酒的味道?好奇。爹娘看得紧,不许她拿身体开玩笑,她便写信威胁钟离砚,让他想办法。
他便将此果酒藏在给她送来的礼物里。
慕时接过,仰头一饮而尽,味道?没变,满是果香。
“你到底从哪买的,我差人去外?头寻,怎么都寻不到。”
写信问他,他只回两个字——秘密。
钟离砚笑道?:“不告诉你?,这样等?你?馋嘴的时候,就只能找我。”
他微微叹息,“毕竟,你?甚少主?动给我写信。”
慕时转动着空酒杯,低头笑笑,没有?说话。
就像提笔给他写信时,实在不知道?该写什么。
“抱歉。”他忽然?道?。
慕时侧目,“你?抱歉什么?”
钟离砚垂眸,摩挲着腰间的香囊,“总觉得很抱歉,我不该耽搁,应该早些找到你?。又或者说,不该着急履行婚约,害得你?匆忙离家。”
慕时愣了?愣,“你?这哪里是抱歉,明明是在怪我。”
“我送你?的镯子,为?什么不带?”他倏忽问道?。
慕时摸向自己空荡荡的手腕,气完师兄她就把镯子收起来了?。
“你?送我那支金钗救了?我三次,再多,可真要还不起了?。”
钟离砚抬头,看向漫天星辰,“从前、现?在,你?都总想着还我。可我不是你?的未婚夫吗?为?何要和我撇得这么清。”
“我……”
“小时。”钟离砚攥紧手心,“你?假死脱身,是为?了?逃婚吗?”
慕时亦仰面观星,“是。”
“但并非不想嫁你?,只是不想因为?嫁你?,灵脉尽毁,做个废人。余生便只是联姻的象征,只是你?的妻子,只是两?个世家的脸面。”
钟离砚松了?口气,“那你?便从来没想过,与我成?婚吗?”
“想过。”
“过一辈子安安稳稳的日子,我当然?想过。”慕时的视线逐渐失焦,“尤其是离家以后,每每遇到不顺心的,我就想着,当初还不如嫁给你?算了?。”
钟离砚看向她,久久注视。
“但是……”慕时迎上他的视线,神色坦荡,“你?了?解我的,对吧。”
对,钟离砚心想,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小时。毕竟那么多年,他的心思,就只扑在剑和她上。
就是因为?足够了?解,所以才需要一次次欺骗自己。明知她送来的礼物都是回礼,他也满心欢喜地期待。明知她不懂针线活,也不可能浪费时间去绣一个香囊,他还是把“她亲手绘制的香囊”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