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安静得只有瓷碗与瓷勺碰撞的声音,慕时坐在床头,给师兄喂药。可他却不配合,扭头看向床榻里侧。
爹娘暂时离开,屋里现下只剩他们二人。
“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闻人鹤依旧压低了声音。
慕时垂首,盯着自己手里的药碗,用勺子搅动出波纹。
她忽而笑?问:“师兄当真就不怕你师父的预言成真吗?就像因为我,你错失衔金剑一样,没?准我真的会给你带来不幸。”
“平日里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怪,这种时候倒是有担当了?”
闻人鹤些许无奈,“骊山之事本就是我自己有过错在先,我还没?有无耻到将其怪罪于你。”
他别过脸,颇有怨气,“况且,我以为不会有比你不信任我更不幸的事情。”
“我没?有不信任你。”
“你有!”
“没?有。”
闻人鹤攥紧盖在自己腿上的被褥,“你就是有,不然为何不让我说完。”
“那是因为……”慕时目光飘忽,“没?必要嘛。”
“没?必要的意思,是我可有可无吗?”
慕时:“……”
这结论是怎么得来的?
她试图辩解,“万一呢,万一日后遇上什么事,你有什么苦衷,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要故意说不爱我了呢!”
“你再?编?”
慕时语塞。
好半晌,她才从嘴里迸出四个字,“下次一定。”
她说完便当做无事发生,继续给他喂药。
但闻人鹤依旧不配合。
“你现在已经?不会像从前一样自愈了,不喝药的话,伤就不会好。”
“反正你也不需要我,还管我死活做什么。”
慕时眯起了眼,“你再?这么矫情,真的会挨打?的。”
他没?反应。
慕时重重将药碗往旁边一拍,“不喝算了,真难伺候。”
霎时寂静,彼此僵持。
良久,闻人鹤捂上胸口,面露痛苦,“咳咳!”
慕时瞥了他一眼,冷漠道:“少装了。”
“咳!”
闻人鹤蓦然往侧边倾身,避开她,垂腰咳出一口鲜血。
“你……”慕时惊得睁大了眼睛,连忙扶起他,顺手摸向他的脉搏,“都?说让你喝药了!”
她又气又恼,闻人鹤顺势倒在她身上,但嘴上依旧执拗,“不喝,反正你也不在乎。”
慕时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咬牙切齿,却动作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
“师兄乖嘛,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呢……”
她重新?端起药碗,一边哄着他,一边将药舀起,喂到他嘴边,“喝一口嘛。”
闻人鹤终于有所松动,微微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