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深舟敲了敲桌面,把这次的来意给摊牌:“我听在警局那边的朋友说,他前段时间去自首了,然后你又把人家招进来做服务员,为什么?”
当初报警立案还是柯深舟主动的,但丁五泷自首也是万万没想到,他不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丁五泷不简单,自从诈骗事情一出,松月酒店接二连三的不太平。
先是老客户王亿,再接着宣复被杀,酒店财务泄露。
这些事情已经忙的焦头烂额。
后来又得知,柯醇招了他进去当服务员。
这些个种种线索连起来,不是很明显吗?
丁五泷进去肯定不是单纯做个服务员,这其中的事情大着呢。
他本来还不确定,但柯醇说不出理由的沉默让他心里渐渐笃定了这个想法,所以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知道了多少?”
柯醇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轻轻反问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爸,你当初让我坐上那个位置时,是不是真的想让我得到很好地锻炼?”
柯深舟一愣,紧接着笑道:“你当时那么混账,我不给你点压力,怎么行,你看你现在就很好。”
“……”
柯醇却笑不出来了。
“你不说,丁五泷那事爸爸也会去查的,算了,你自己安排时间吧,这事当个教训。”
柯醇隐约感觉到不安,但又说不清楚,他爸爸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嗯,好的。”
夏秋之间过渡时,永远是夏日更胜一筹啊,昨天的清风仿佛是错觉,到了今日又变成那熟悉的盛夏酷暑。
还以为今日只是一时错觉,没想到接连好几天都是三十几度高温。
这天气,想让人给融化在空气了。
但市局内却隐约散发着寒意,那是一种来自心底最黑暗的部分,也是最难以直视的残酷现实。
自从黑天跟一个小孩的身影被放出来之后,周队那边全力搜查黑天的身世,当时清丰区公安分局是有留下记录的。
黑天五岁时因长相好看聪明伶俐,最重要是没病没痛身体健康,被一对家境良好的夫妻给领养了,而其中养父母的职业都是差不多的,养父曾经是散打手冠军得主,经历过十几场比赛的漫长生涯后,就陪着他老婆一同退役,开了一家散打馆。
黑天被接回去的时候,五岁就开始练散打,也不知是天赋原因还是他聪明,总之他学得快,打得准,力道狠,技巧灵活丰富。
有时候灵感来了还能自创自己技能。
在往届青少年散打赛中有记录过,他直接越过十二岁到十四岁的少年组,去参加了十四岁到十六岁的青少年组。
这些资料公安局清丰分局那边都有记录。
按照成长年龄与他养父母死亡时间推算,黑天杀死父母的那一年,他大概十八岁。
根据鉴证科报告,那一天还是下过一场暴雨。
他们住的那地方的巷口因城市排水措施做的不恰当,还水浸了,导致很多有用的证据都被水给淹没浸透。
当然都二十几年过去了,清丰区经历社会经济快速发展下早就焕然一新,房价翻几番,变成接近天林中心区最繁华的城市。
黑天毕竟生活在那个家有十几年,指纹这东西当然是有记录的,十八岁少年的模样也有留下。
那么今年的黑天大概四十多岁,相貌五官变化那是一定的。
会议室中,几个负责这案子的重要负责人坐在上面,周诚把自己这段时间来研究出来的分析讲述一遍后,他看向旁边的苏醒:“你有什么意见?”
苏醒拿出一份档案,起身。
严肃又敬重的面对每一位警察后,才开始把自己的分析报告阐述出来。
“根据周队所说黑天的杀人手法与习惯,他一般会选择一户下手,而这次宣复被杀,显而易见他针对的就是宣家的人,所以我从宣家下手……”
说到这,周诚皱眉。
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黑天杀人是没有目的性的,你为什么会选择从宣家入手调查?”
苏醒冷静的做出解释:“因为我发现了一个蹊跷,在当年绑架案中,宣瑜指证黑天就是当年的绑架犯,那么问题来了,一个惯性杀人的凶手,为什么会突然干起绑架的勾当呢,这是其中一个疑点。”
另一位身穿着两杠一星的警服的人提出质疑:“你不给他缺钱,要绑架吗?”
“有这个可能,但当时黑天是没有拿到赎金,宣瑜跟宣誉两人在小黑屋足足一天,宣谦行按照指定时间地点交赎金的时候,暗中有便衣警察待命,当时黑天没有出现,反而给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黄队留下了线索,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窝藏点,那么当时的黑天去了哪里,我们都不知道,而且之后黑天便消失匿迹再也没有犯过案,这是第二个疑点。”
苏醒再翻一页,继续说:“紧接着,宣誉作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被接进了宣家,我想试着查他的身份,但因为没有得到允许而中断了。”
警方有规定,家属不愿配合的话,也不能去勉强他人,不然就是违法行为。
“再让我们来结合二十年前的清丰区黑天第一次杀人的地方,正巧这个时间点同一个区域的另一栋小楼里,宣谦落,也就是宣谦行的亲妹妹,跟她丈夫一同死在楼里,报告周队,我记得这是一起悬案。”
周诚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得到允许后,我翻查过资料,法医报告显示的是宣谦落是流产过两次以上,然后我再去宣谦落曾经待过的五山精神院去深入调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