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行驶五百米,红绿灯左转。”
柯蒙一愣一愣的:“咱们这是去哪?”
苏醒嘿嘿一笑:“抱歉,接到个临时消息,人员不够,我还以为要一个人去,没想到还有你啊,我爱你!”
柯蒙一阵恶寒:“滚滚滚,能不能好好说话,去哪?”
“清丰五山。”
“五山……什么?!五山?”柯蒙拉下手刹,直接上手捏住他的脖子,“操你大爷,一大早叫我过来陪你去精神病院?!”
苏醒为了防止不被人掐死在美好一天的清晨上,以最快的口述解释:“当然不是,我本来今天休息结果前几天联系的五山院长今天回来,我肯定不能放过这机会,但是其他人都有工作安排了,我就没办法……一起嘛。”最后他抛了个媚眼过去。
柯蒙略微嫌弃的盯着他,怪不得半个月多苏醒都没消息,他跟断了片似的跟不上苏醒现在的思维。
开车的路上,柯蒙问:“你不是在跟黑天的案子吗,关精神病院什么事?”
苏醒在他车上看看能搜出什么吃的,结果一无所获,心里吐槽一下,唯一一瓶水还是半年前的。
“黑天的案子现在由周队全程跟了,我负责的是宣家的悬案跟绑架案,上头已经审批下来了。”
“绑架案,宣瑜不是指认了黑天吗?”
苏醒点点头:“宣誉没指认,而且里面疑点很多,比如,为什么黑天没有杀了他们。”
两人就在车上讨论着一名死刑犯不得不说的隐秘故事。
到达目的地,柯蒙下车前说:“宣瑜洗钱的证据是宣誉收集,然后交给其他人发给我,这条线你可以去查一下。”
表面上,这两条线没有任何关系,属于平行线,但现在勾勒的事情太多了,苏醒只能说:“希望你的直觉是对的。”
一般精神病院都会远离市中心,所以这边的环境都比较……说好听点就是鸟语花香,不好听就是荒郊旷野。
加上头顶着毒辣的太阳,苏醒一下车时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部队时期。
五山精神院历史算是比较悠久了,在a市也属于比较有名的精神院,很多人开玩笑都说,你是不是有病,你就适合上五山。
不过当然,在二十八年前,五山精神院还算是比较乱的,管理差风气差,每一届院长都只是为了捞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可怜了,那位宣谦落啊。
五山精神院在山顶阴凉处,不能开车上去,只能徒步行走。
路上,苏醒跟柯蒙叨叨着宣谦落的那些事,越说心里感觉挺难受的。
“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听爷爷说过她的事,在a市本地人就没人不知道她,但是后来发生那样的事,宣家封了这个人,大家自然而然闭口不谈。”苏醒今年三十,也就说,宣谦落在全盛期的时候,他才一岁。
柯蒙就更年轻了,还没出生。
“她老公呢?老婆进了精神院,他一次都没去看过啊?”
苏醒摇头:“这几天查到的消息很少,好不容易能找到二十八年前的清丰区老人……”说到这,苏醒又要感慨,那几天为了拿资料陪着几位老人耍太极的故事了。
“据说是骗婚。”
他们前方面对的是不是很陡的上坡,但是道路很窄,只能容下两人并肩行走,柯蒙一脚踩上去,顿了顿:“骗婚?”
“根据那几个老人七嘴八舌的讲八卦,我自己总结了一下,大概是在律界一夜成名的宣谦落,事业刚刚起步前景无限,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向严谨自律的女人突然三番四次的下酒吧借酒消愁,也就是这时候认识了张秋衣。”
两人继续行走,走到平地时,很有默契的停下脚步。
苏醒继续说:“张秋衣呢,他是做那种特殊服务行业的,就是干色情的,而且只服务男性。”
柯蒙惊了:“操,还真是骗婚!”
“宣谦落大概是喝醉了,跟他发生了关系,不过那个张秋衣居然还能对着女性硬起来实在不容易,我姑且认为他男女通吃,但偏男性的那种,然后大概奉子成婚吧,宣沉是非常不同意这件婚事的,但是没办法啊,女儿都怀了,最后只能嫁过去。怀孕的那段时间宣谦落的工作强度很大,但有些人说她生了,有些人说她流产了,总之什么版本都有,我也分不清。”
柯蒙很认真的听,听到这偶然抬头,望着面前恢弘建筑的大字——五山精神院。
“我们到了。”
五山精神院的建筑十分崭新精致,但看起来冷冰冰的毫无人情味,并没有苏醒所说的那么的陈旧古典,可能是翻新过的缘故,加上周遭环绕丛林,从感觉这里面有寒气丝丝透出,在阳光下显得更冷了。
柯蒙回头,发现苏醒在低头看手机。
“不进去?”
苏醒抬了抬手,皱眉:“刚才市局发来消息,在海源码头那边抓到了江海,原来这段时间他知道宣复死了之后一直躲着,他一现身就被抓了。”
之后他又沉默着,柯蒙静静地看着他,风过林梢,两人站在水泥平地上,各自相对默不作声。
“昨天,宣瑜来报案。”
柯蒙一怔,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昨天宣瑜给宣誉打的那通电话,动了动嘴唇问道:“突然报案?发生什么了。”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苏醒还真想抽一口烟,最近的事情全部堆积起来,简直要把他压垮。
“宣瑜说昨天去珑悦湾的时候,看见了黑天,而且怀疑黑天跟宣誉是认识的。”
当时的宣瑜其实表达的语无伦次,全身颤抖,最后还是周队出面把他安抚下来,才断断续续的解释,总结一下,大概就是苏醒刚才说的那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