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会送个礼物,当然要留给你啊,走,先离开这里。”
宣誉在原地看着他大摇大摆往前走的背影,微微皱眉,迟疑片刻后跟了上去,才发现他是开车来的,还很大胆的停在了路边,收到了交警夹在他雨刮器那的罚单。
这是一部旧车,跟上次把他跟宣瑜接走的那部差不多,不仅上了车牌号,还拿去洗过了。
“等等,我去五金店买点东西。”
黑天没什么意见。
几分钟后,宣誉上车,看见黑天把挡板拉下来,随即车子穿梭在城市中间不停的往前行驶,直到开出了繁华热闹的市中心,沿途的风景逐渐荒凉偏僻起来。
他们一路无言以对,直到地面的路开始不平坦,山路蜿蜒,坐车跟坐蹦蹦车似的。
这里已经离开市中心有一段距离了。
黑天打了个急转弯,宣誉的眼前逐渐显出一个废弃工厂的建筑。
“这是你的专场,我在车上等你。”
宣誉刚落下一只脚,就听见黑天一手扶着方向盘问道:“这次,要不要跟我去南美?”
“跟着你?”
黑天微微一笑,刚想回答,就被宣誉给冷漠无情的打断了:“我嫌命长?”
“你有现在的成就,难道不是靠我?”
宣誉收回一只脚,重新坐回副驾驶上,对他刚才那番话十分服气:“你说的是身手,还是游泳,还是铁头功;我记起来了,六岁被你打,七岁被你用头撞墙,九岁把我摁在水里,我没死成,现在还会游泳会打架,所以是你的功劳。”
黑天不觉得这个逻辑有任何的问题:“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读这么多书不懂吗,在怪我什么,我现在肯让你跟着我……”
宣誉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直接转身离开,用力关上车门,整个车身都抖了下。
黑天轻笑,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这脾气倒是挺大的。”
周围都是一片荒凉的草丛,烟火气息特别微弱,旁边有个公示牌,上面写废水处理池。
工厂就是一栋空荡荡的屋子,宣誉踩着下面的小石子,脚步稳稳的走进去,入目而来的被绑在椅子上的宣谦行。
他额角流了点血,剪裁良好的西装被弄得皱巴巴,绳子一圈一圈从下往上的把他绑住,像一条蛆虫般。
宣谦行没有晕过去,从被黑天绑到这来,他一直是清醒的,正因为如此,才觉得羞愤。
以他现在的社会地位,谁还敢这样对他,不过一个小小的死刑犯。
“你怎么来了?”
宣誉淡定从容的在兜里掏出一个外科手套,缓缓的带上:“有人通知我,你在这边,作为你的养子,我当然要过来。”
宣谦行一看到宣誉那张脸,就想起昨天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跟他母亲一个样子,没有一点感恩之心,看看,宣谦行,你都养了什么白眼狼。
“我劝你最好不要乱来,只要我消失了十二个小时以上,苏醒安排的警察就会立刻找到我,到时候你一样逃不了。”
宣誉苦笑一声:“那怎么办,我也怕被抓。”
宣谦行在打量他细微的表情,之后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把我放了,只要你听话,医院还是你的,我不是不给你。”
这工厂空荡荡的,比起a市的钢厂还要空,这儿连窗户都被拆了,风从屋子里梭巡着,清晰而有点强劲的回荡在他们的耳边。
“你是真心给我的吗,还是说你想知道密码?”
这么明显的目的,宣谦行也不屑掩饰:“我要是不在了,宣家就完了,宣瑜还躺在医院,依依还那在读书。”
宣誉明白事理的点点头。
之后他有从另外一个兜里拿出很多细长的钉子,稍微在手心里颠了颠,发出微微的碰撞声。
“是啊,你有么有针灸过,有时候您老人家辛苦,也要点了一下穴位吧,我之前看书,刚好回忆到人体穴位不同的作用,实践才能检验真理,书本上讲的五彩缤纷,也不及行动来的真实。”
宣谦行脸色巨变,甚至变得恐慌起来,他开始有些挣扎:“宣誉,不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没有吧,我在孝顺你。”宣誉微微一笑。
“你母亲到底跟你说什么误会我了,宣誉乖,你真的误会我,你,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的不是吗。”
“尽管真相被掩埋,但纸是包不住火的,当苏醒重新把妈妈的悬案翻出来,一切就该浮出水面。”宣誉瞳孔失去的颜色般,空洞的看着他,“我妈妈的日记你没看过吧,她是没跟我说什么,我年纪小也看不出什么,但她崩溃的时候我在她身边,记得好清楚,日日夜夜的噩梦。”
宣誉走近他面前,宣谦行脸色吓成青色,不断往后挪动,直到背后已经到底了。
“太阳穴我就放弃了,你要死了怪可惜的。”
“膻中穴,我又怕救护车来不及,我很担心啊。”
“那就点缺盆的位置好了。”宣誉扒开他肩膀的衣服,把一根钉子的尖放在他锁骨尾端往上的位置,然后用力的戳进去,顶针顺着皮肉陷进去。
“身体别抖,要是不小心了,你就死了。”
一小时后,宣誉把手套用随身带着的打火机给烧了,用胶袋盖住便不疾不徐的走出去,发现黑天站在车边,脚边有几颗烟头。
宣誉无视他直接上了车,黑天也不在意,反而走到工厂门口逗留,结果看到满身血淋淋的宣谦行,不过流血的口子倒是很小,但血量可不小,这么下去得失血过多而死亡了。
黑天回到车上,看着宣誉在车上冷静的打120电话,看他表情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