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谢方两家,现在是烫手山芋,谁沾上都是个麻烦。
哪怕是于恒这样的小警员,接了这个求助电话,恐怕都要被调查组的成员请去喝茶问话,平添祸事。
方惜亭思来想去,退出拨号页面,打算再催催拖车公司时。
倚在副驾的谢序宁伸手:“电话给我。”
男人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碰到他的手指尖,也烫的要命。
方惜亭担心的不行,又将手机递过去,考虑着干脆先打个120。
天气预报说这雨至少还有四个小时,他们总也不能一直在这熄了火的车里关着,连点暖气都没有。
谢序宁那边随口几句话,报个了地址,手机丢回来,有些难受地扯开衬衣领口道:“半小时,我朋友就近安排司机来接。”
他的眼睛几乎快要睁不开了,脑子烧的也有点糊涂,整个人瘫软无力。
方惜亭看了眼那条40s的通话记录,发现是个陌生号码,而自己和谢序宁的朋友圈高度重合,唯独无交集的,就是许阿姨生意场上的交际圈子。
“可是我记得,和谢叔叔那边牵涉最多的,还是有你们许家在云京的商业版图。”
“当年确实是巧合,你父母离婚后,许阿姨抓住机遇,事业蒸蒸日上,带动不少企业家族合作向上。”
“前段时间的省厅要做的新系统项目,也是被许阿姨名下的互联网公司中标拿下。”
“他们当然是公平公正公开的投标竞选,可这事情难保不被人抓住、联想,再大做文章。”
“现在正是避嫌的时候,我连于恒都不敢找,你还去联系那些公子哥,也不怕牵连人家?”
他是从许知临那边得到的风声,马家的案子,只是谢序宁父亲被带走调查的一小部分。
有蒋闻舟这样清醒可靠的人负责主理案件,黑白分明,其实不用太多费心。
但麻烦的是,涉及官商勾结,钱权交易,云京市顶头的十来个大家族,和许家交好,在生意场上深度绑定的,都要被迫搅进这淌浑水里。
方惜亭担心的话没说完,谢序宁副驾驶那侧的车门便被人拉开。
“放心吧嫂子,我们林家在云京,也是百年基业。”
“行得正、坐得直,每一笔钱都赚的干干净净,不怕被查。”
和方惜亭说话的那位,就是前段时间在台球厅里见过,和谢序宁关系比较好的兄弟。
男人没料到他会亲自来,正要问,胳膊便被人捞起,搭在肩上,扶下车,往停在路边打着双闪的迈巴赫里快步前行。
“谢哥,太不够意思了啊,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我是那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人吗?”
“刚才要不是和你说,就近安排个司机来接,你是不是就不让我来了?”
“都不是哥们儿说你,咱们生死之交,就这么屁大点事,也配拿来考验大家的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