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们提前打点过,他们得不到什么消息。”
“路上遇见了,也不说话,谢序宁倒是主动了几回,但方惜亭根本不理他。”
“两个人吃饭都各坐一桌,谢序宁只要来,方惜亭就立马走。”
“在单独的空间里共处,也绝不会超过三秒,几乎是没有任何交流。”
那人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自己看到的种种细节,他大胆猜疑道:“老板,他们两个,感情这么好,突然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这出戏,该不会是故意演给大家看,用来放松我们警惕的吧。”
马之孝的手指,轻轻点在扶手上,男人漫不经心地把眼皮掀起来:“要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们家亭亭,也不会日夜奔波,就为了替他们谢家洗刷冤屈了。”
方惜亭最念旧情,这事儿,他要是因为跟谢序宁分了手,就不管,自己才会觉得奇怪。
谢家那老爷子的病情,倒是来的及时,直接把敌对方和他纠缠的时间,连续砍半,让谢序宁不得不紧迫起来。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这边耽误的起,老爷子那边,可耽误不起。”
方惜亭连续跑了三天,排查到十六年前那三名嫌疑人的行踪,并亲自上门走访。
他体贴周到,还拿了见面礼,没说自己是警察,管谁都叫叔叔,聊起以前安德镇的事,大家都有些交情。
比如和周臣的女儿是同学,每天都会在赵通的早餐铺买包子,母亲还和张江在一张桌子上打过牌。
他们有关系的都能聊上,没关系的也能硬编,比如自己根本不认识周臣的女儿,或者母亲从来都不会打牌等,总之先套上了近乎再说。
经过了解,周臣妻子当年服药自尽后,他风评变得极差,媒人不敢上门,豆腐店的生意也做不下去。
自己无奈只好带着深受丧母打击,又精神失常的女儿,远走他乡,外出打工。
方惜亭来的时候,是在云京郊外连排的自建房,其中一间小小的出租屋里找到他。
那时还没敲门,就听见内里“叮哐”的响,又有尖叫辱骂声传来,
体型稍胖的卷发妇人,拿刀冲出房门,吓了方惜亭好大一跳。
后来听周臣说,才知道那是他的续弦,性子比较泼辣,让人见笑了。
在破破烂烂的房屋里,潮湿又不通风,有让人不太愉悦的奇怪味道,四下散发。
当年清秀俊朗,魅力十足的年轻男人,如今也被岁月留下了抹不平的风霜和痕迹。
大概是看在方惜亭带来昂贵烟酒的面子上,对方提起往事,也没有应激。
他在混沌中长大的女儿,被锁在不足十平米的卧室里间,“咿咿呀呀”、神智不清地向外求救。
两手摇动并不结实的房门,发出“叮叮哐哐”嘈杂的响,扰得人心绪杂乱,精神难以集中。
只是在双方交谈的语气里,中年男人掺杂着浓浓的叹息:“没想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