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睿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指了指那门。
张晓芳会意,忙转头将门关好了。
姬睿的咳嗽止了些,刚想开骂,却看到张晓芳忙宝贝似的打开了食盒,还自言自语道:“我骑马去了京城最好的酒楼,给你买了汤,怎么样,我够义气吧。”
姬睿怔住,看着她冲着自己笑意盈盈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只瞅着她,扬起下巴:“臭丫头,你看着还挺好嘛……”
姬睿话音还没落,张晓芳直接抬头就给喝了,还不忘出声感慨:“真不错啊。”
姬睿一瞅,心里的气窜上来,又开始咳嗽起来,伴着血的。
张晓芳一瞧,赶忙上前,替他把被子裹紧了些,忙道:“别急别急,我买了两份。”
姬睿没好气的瞪着她身上暖和的貂皮大衣,道:“我冷。”
张晓芳很是纠结:“这我可没买两件,太贵了,我没带太多银子……”
她话音才落,姬睿又开始咳了起来。
她瞧着,很是纠结了一番,这才将貂皮念念不舍的脱了下来,给他盖上了。
姬睿满意的享受着身上的温度,似乎还带着这丫头身上的香气,不由笑了起来,可再看她,嘿,她身上居然又套上了一件看起来就很暖和的棉袄。
“你不是说没银子了吗?”
“没银子买两件貂儿,还能买件大棉袄。”她看了看外面,道:“赶紧吃,吃完我们下山。”
“怎么下去?”
“我背你。既然是我带你来的,没道理让你冻死在这里,放心吧,我张晓芳在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她一拍大腿,就着桌子坐下,自个儿夯吃夯吃的吃了起来,饭香四溢。
姬睿就着屋子里温暖的火盆和略带着想起的貂皮,满足的看着她裹着大棉袄吃的格外香的样子,笑着开口:“你好歹也给我留一点啊。”
沈卿再听到轩辕离的消息,是在第二天一早,听说元松直接上了折子,表述了轩辕离这么多年的丰功伟绩,直接提议,让他尽早跟十公主完婚,然后就留在大魏做驸马,皇帝也下了旨,十日以后,完婚。
姬无欢说这件事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异样的光。
沈卿坐在暖榻上品着他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茶,浅浅笑道:“是吗?”
姬无欢见她这般态度,便也跟着露出些许笑意:“南诏他怕是回不了了。”
“不一定。”沈卿淡淡垂下眉眼,看着茶盏里浮浮沉沉的茶叶,莞尔:“他已经等了十几年,处心积虑谋划了十几年,他一定会回去的,即便……”沈卿抬起头来看着姬无欢:“即便杀了十公主。”
姬无欢微微皱眉,看着沈卿脸上还有些许痕迹的疤痕,看着她淡漠的眼神,想起来,当初不正是因为说卿儿要阻止他回南诏,所以他才大开杀戒的么。
“十公主我会让人看起来。”姬无欢道。
沈卿看了看夏娆,夏娆会意,转头去捧了个小盒子来送到了姬无欢跟前:“王爷。”
沈卿把盒子打开,一支锐利的短箭便出现了。
姬无欢望着这箭,似乎想起什么,面色沉了沉:“我会帮你把它放到十公主殿里。”
“若是轩辕离没有下手那些人便罢了,若是下了手……”沈卿看着姬无欢,笑意浅浅:“我希望这能出现在十公主身边。”那样,轩辕离不管再如何周旋,他永远也别想再离开这里,永远别想回南诏。
姬无欢看着沈卿,她面上带着笑意,眼里却是恨意滔天。他明白她的那种恨,一如知道母亲是被那些人杀死的,即便他不愿意承认。
袁也匆匆从外面进来:“王爷,有新消息了。”他说完,还看了看屋子里的人。
姬无欢稳稳坐着,也学着沈卿一般端起茶盏,道:“直接说吧。”
袁也见他并不避讳,便也不遮掩,直接到:“府里所有庄子铺子的掌柜的已经全部到齐了,只等您一声令下,肃穆公府将永绝财路。”
肃穆公府之所以能享受这般富贵荣华,全是靠着上百个的庄子铺子撑着,如今若是抽走所有得力管事的,抽调今年所有未缴的银子,那么以肃穆公府这花钱如流水的习惯,顷刻间就会陷入困境,更别说元霜的婚事也已经定下,最花钱的年关也即将到达。
“嗯。”姬无欢淡淡应了,袁也本以为他就这样算了,却见姬无欢缓缓开口:“把元松这么多年,贪墨公款,徇私枉法的证据,全部送到京兆府和大理寺,不能有片刻耽误。”
“这……”袁也看了看沈卿,若是这样做,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沈卿放下茶盏,转头看着姬无欢:“王爷可曾想过,淮南王府该另辟府邸?”若是姬无欢真的打算跟这些人决裂,那么继续留下来,只会是一地鸡毛。
姬无欢看了看她,面色有些凝重:“迟些,与我去见见父亲吧。”那个卧病在床,十几年未曾出过门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