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正在打扫的刘妍,李波自己主动去翻看前任镇长留下来的材料,却现除了一些重要文件外,大部分都是些票据,各个条线的都有。
问了党政办的号码,李波用座机拨了过去。
“李镇长,您有什么指示?”
一听是陈浩,李波直接问道:“我的日常出行是我自己开车还是有专车?我的宿舍在哪?”
陈浩笑着答道:“哎呦,您看我这记性,都忘了跟您说了。前任镇长调走了,您还没来,在这个空档期,驾驶员辞职了。最近可能需要您自己开车将就一下。宿舍嘛,我待会让刘妍带您去看一下。”
“知道了。”
身为党政办主任,居然连最基本的服务工作都做不好,李波严重怀疑,不是陈浩的能力有问题,就是陈浩看人下菜。
就在这时,一个年逾五旬的老者敲了敲门,却并不进来。待李波喊他进来后,老者才进屋。
刘妍见状,拿着东西悄悄走了出去。
李波一脸诧异的问道:“您是?”
老汉自来熟的掏出了烟,递给李波,见李波不抽,自顾自的点起了烟。
“李镇长,这是我儿欠您的钱,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交给您。”
说着,将几张百元钞票递到了李波的面前。
李波更纳闷了,疑惑道:“您到底是谁啊?我和你儿子认识?”
老汉笑了笑,露出满口黄牙道:“我是谈笑的父亲谈凯,就是在江州实业当保安的谈笑,您还记得吧?”
李波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记起曾经那个差点让人打死的谈笑,当时念着同乡情,把自己身上的钱都掏给了谈笑,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你是谈凯书记吧!我听谈笑说过,说你在这一片很有名气。这钱我说什么也不会要的,你还给谈笑吧!”
谈凯还想继续递过来,却被李波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谈凯见状,也只得悻悻地收了起来。
看着这个模样的谈凯,李波暗自感叹权力的恐怖,在不同的位置,自己同一个眼神,却能让人产生不一样的想法。这要是搁副镇长那会儿,人家顶多会认为你生气了,但并不会畏惧。而现在,已经是乡镇镇长的职务了,就难免会让人产生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李镇长,我今天来呢,一是来感谢您的,另外一个是感恩于您。感谢是因为你能掏出自己的钱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还给他介绍一个那么好的工作。我一个退伍军人说句实在话,您是第二个让我佩服的人。第一个是替我挡子弹的班长,第二个就是您。感恩则是因为您救了他的命,不然我们谈家可就绝后了。”
说着,谈凯跪地就磕头。
李波慌地扶起谈凯道:“谈书记,你这样可是折我寿啊!”
“李书记,我今天来呢,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李波客气的说道:“谈书记,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说。别搞这么大的礼,我可承受不起。”
谈凯尴尬地笑了笑,习惯性地摸了摸后脑勺,然后起身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了起来,神情紧张的说道:“换作是别人,我肯定是不会说的。但是是您李镇长,我肯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您。说起来,您初到谈沟镇,如果不熟悉情况,擅自出手的话,很有可能和前任镇长一样,灰溜溜的走。但如果您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或许就有一定把握和谈书记搏一搏。”
李波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虚心问道:“谈书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谈书记虽然是本地的地头蛇,但是其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围绕在他身边的主要是他提拔起来的那一帮人,像副书记王阳、党委委员副镇长汪明、组织委员曾科信、副镇长沈浩都是他的亲信。至于人大主席杜少陵,因为岁数大要退休了,一般不掺和镇里的事情,别人同意他就同意,别人反对他就反对。纪委书记陈伏圣因为和县纪委副书记陈伏刚是亲戚关系,所以他一般保持中立,除非遇到明显反常的事情,他才会投反对票。宣传委员董佩佩因为拒绝过谈知亮,所以她在镇里基本被视为透明,而政法委员李莉因为工作上和谈知亮生了冲突,所以两人关系很僵,但谈知亮又不敢轻易把李莉调走,据说她在市里也是有关系的。副镇长李昂因为身体原因,长期请病假。还有一个人武部长谈闯,是我亲侄儿,平时都挺谈知亮的,但现在您来了,我会让他在关键的时候支持您的。”
“那岂不是说,平时有什么决定的话,只要谈书记同意,下面就会都同意了。”
“是这个样子的,前任镇长就是因为提过反对意见,在那之后,他想做的任何事情都会被反对。郁郁不得志近一年多,最终申请调回人大去了。”
“那个党政办主任陈浩是不是也是谈书记的人啊?”
“他啊,听说是谈书记的一个远房亲戚,在谈沟镇,他是仅次于谈书记的存在。谈书记让他针对谁,他就针对谁。镇里班子领导没少受他的窝囊气,但又没有办法。谁让他眼里只有书记一人呢?而谈书记也只信任他。据说,最近谈书记准备在下次提拔人的时候,把他给提拔起来。”
“那看来,我在谈沟镇想要做点什么,还是很困难的嘛!”
“李镇长,有什么想做的,可以先从我们沿河村开始。我们家有个亲戚是康居村的,你在那里的所作所为,我们家亲戚都跟我说了。李镇长,只要是您想做的,我谈凯第一个支持。他谈知亮也不敢我怎么着,论辈分,他比我还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