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偶尔会在他们面前露出些小性子,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外人面前,昔日的少年褪去了以往的轻狂和不羁,眼神越冷沉,轮廓逐渐棱角分明,为人处世也更理性和稳重。
就在这时,夜玄眉间一凝,像是已经有了觉悟,在他面前弯了膝,直直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夜玄这一出意味着什么,夜隐心中清明。
“夜玄……心中已经有了信仰,她予我恒辉,心灯长明,夜玄愿追随一生,用生命守护陪伴其身侧,直至星辰晦暗,海枯石烂。”
静室中一阵沉默。
夜玄垂着眼眸,他自知做的事叛逆,如今的举动与逼自己的哥哥忍痛割下心头肉无异。
可这种心思自从诞生起便经不起神明的正视和考验,与其任由它在阴暗之处肆意疯长,不如现在将它架在日光下,以示自己的诚意和真心。
“她现在才十岁。”
“夜玄知。夜玄只愿常伴护她平安,不敢肖想其他。”
不敢肖想其他。
纵使这是自己的弟弟,夜隐也忍不住冷抽嘴角。
他看着夜玄额间那抹神息留下的标记,自然知道这是自己女儿的杰作。
他在那标记上轻点一下,“你可知这是什么?”
夜玄顿了顿,如实回答:“这是……她留给我的契约。契约内容是交付真心,永生永世不得违抗。否则……”
夜隐眉心一跳:“否则什么?”
夜玄偷看他一眼,犹豫片刻还是把那烫嘴的话说出来:“否则就会一夜秃头,终生孤寡。”
“……”
你把神明的心印当什么了?
夜隐揉了揉眉心,他的女儿把自己的心印交给他,无异就是在剖白自己的情意和真心,这小子却把他当成防止他秃头的卖身契?
胸闷气短。
他得回去找纪灵淮缓缓。
“我知晓了。你走吧。”
夜玄见十六哥淡然挥了挥手,并没有说出斥责他大逆不道的话来,顿时一脸不可思议,不知是过于激动还是过于感激。
“十六哥,我……”
“别在我院子里跪着,看着心烦。”要是纪灵淮看见了还得误会是他心狠手辣做了什么。
说罢,夜隐出了屋子,径直去找自家娘子。
或许纪灵淮说的真的对。
与其为孩子的未来担惊受怕,不如先把他们自己的日子过得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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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里,夜思淮正在荡秋千。
午后的时光悠闲,可一个人待着着实无趣。
直到有人触上自己的后背往前轻推,轻快的风迎面扑来,秋千再次晃荡起来。
“玄,你回来了?”夜思淮又惊又喜,女孩笑得明媚,秋千也不荡了,扑上他的身子让他抱。
夜玄无奈笑了笑,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嗯。我回来了。说好了要带你去看花的。”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
恰好夜暮淮从骨逸白那里练剑回来,自从夜玄开始照顾夜思淮,两人天天待在一起形影不离,夜暮淮练剑都没人指导,若是找他爹那就是纯找虐,无奈之下,他只能去骨逸白的骨头洞找鬼灵死士练习。
早知是这么一个结果,他当初就不该使坏去扎那一个洞。
看着自己那在其他男人怀里撒娇的妹妹,夜暮淮嘴角冷抽:“多大了还让人抱?以后十七叔没女人要怎么办?”
夜思淮依旧笑吟吟的:“哥哥你回来了啊?你与剑灵相处的怎么样了?该不会人家还不要你吧?”
“……”
这话正插在夜暮淮的痛点上。
他也不知为什么,和自己的剑灵磨合了那么久,人家就是不愿意配合他。
罢了。一定是他还不够强。
等他再与鬼灵死士大战三百回合,他就不信这世上有他拿不下的剑灵!
小少年奋图强,正是上进的时候。
夜暮淮走后,夜玄带着夜思淮前往花千鸟的住处,共赴一场关于春天的花事。
少年和少女,将写下他们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