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也是幻觉。
巫锦城深深皱眉,很快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溶洞。
一眼看不到头。
溶洞顶端与地面的石笋全是利刃,那一滴滴的“水”似乎就是幻觉的来源。
许多魂魄满身湿透,面容扭曲,以各种奇特的姿势躺在地上或攀爬在溶洞各处,浑然不知身外之事,最为可怕的是,利刃仿佛是从他们魂魄里“生”出来的。
巫锦城回头望去,原来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进入了第狱底层。
这就是神秘莫测,又让无数逃出来的修士闻之色变的底层魔狱。
“新来的人不错啊,这么快就醒了。”
之前大笑的声音戏谑地说。
巫锦城循着声音望去,赫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魂魄,躺在石笋之间——胸口有两道利刃生出来,把人牢牢地钉在原地。
石笋里陆续冒出了话语声。
“低阶修士罢了。”一个隔得很远的魂魄说。
另外一个魂魄附和:“不错,恐怕又是什么没经历过磨难的小家伙,心里那点子破事,很容易就看开了。”
“你们都错了。”
披头散发的魂魄继续大笑,“我闻到了情劫的味道。”
溶洞里清醒的魂魄同时一愣。
“镜姑,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有情劫的魂魄还能摆脱幻觉?”
“是啊,你搞错了,是桃花劫或者别的什么劫吧?”
“都闭嘴!”那镜姑不耐烦地叱喝,“你们是看不起我占天门的相术?”
溶洞里再次恢复沉寂。
这次是巫锦城漠然道:“我蒙头遮脸,盖住本来面目,尊驾能看到什么?”
“嗤,小辈无礼,占天门在人间的传承断了,你们这些后来的家伙竟都不知道吾派的威名!”
镜姑用手捋了一把头发,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妪面容,她语气不善地说,“旁人相术是相面,占天门是相魂,人的魂魄才是最藏不住秘密的。”
她审视着巫锦城,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奇异。
“你……你这封印,很是有趣啊?”
她竟然看不到眼前之人的来历,也看不到他的去处。
如果不是情劫的存在痕迹太强,突破了封印,镜姑怀疑自己连这个也看不着。
老妪继续望向桑多等人,随即无言。
这什么情劫,怎么波及面这么广,把所有人都染得面目全非,都在为这场情劫所苦?
“行了,你们费尽心机来第狱做什么?”
镜姑看着不做声的众人,哂然一笑,“每个进来的魂魄是什么反应,我们都看在眼里,你且瞧。”
她抬手一指。
巫锦城赫然看到远处有一团黑灰色的影子。
旁边还七零八落地躺着十几个像是被水裹在“壳子”里的鬼卒。
溶洞里那些修士魂魄笑了起来,声音高高低低,格外诡异。
“是第七狱鬼王的人!”
“还有第五狱的鬼卒。”
“灭烛鬼王早就提防着别狱鬼卒,谁进来,谁倒霉。”
“你们是第批闯进来的家伙,还以为你们会跟这些蠢货作伴,没想到运气倒是不错。”
“怨由念起,恨由心生,真正困住魂魄的利刃都来源于己身,这才是真正的刀山地狱,上面的那些刀山……呵,小孩玩意罢了。”
“你们见到从这里逃出去的修士了吧?是不是觉得他们没骨气,愚蠢,又可笑?哈,只有放弃了心中所想,抛弃了执念的人,才能走出去。”
“你们身上正往外长出利刃,真多啊。”
镜姑看着巫锦城与巫傩们,眼神复杂,她轻声叹息,“来不及了,这就是第狱的铁则,你们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