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炀告别了生无可恋的周乔桥与为“约定”而心花怒放的小姑,回到来时路过的拐角,走进一家杂货铺。
“喏,你寄存的东西在那儿。”前台看门的老板随手一指墙角,只见上头赫然立着周乔桥那块有些花里胡哨的滑板。
——小学生有胆子偷带滑板出门,却没胆子带着滑板回她妈眼皮子底下。
别无他法,路炀这才找了个地方暂存。
路炀俯身抓起滑板随手一托,转身对老板道了声谢,便抬步离开。
屋外乌云密布,路边更是狂风大作,路炀被吹得受不了
,
重新戴上兜帽。
他正准备叫个车回家,
一个微信通话陡然弹了出来。
是贺止休。
街边人流稀疏,疾驰的轮胎压过积水洼,溅起足有半人高的水花;不幸惨遭喷溅的路人立时原地咒骂连连;对岸的蛋糕店开了复关。
一切声音都很清晰。
包括手机频频震动的声音。
路炀指腹在红色的拒接上悬停好片刻,最终还是在路人的视线中,按下了另一个。
“你是不是又给我开了免打扰,”贺止休低沉地嗓音立刻在耳边响起:“给你了半天消息,连个表情包都不回我。”
路炀托着滑板转身迈入人行道:“去掉又,我没关过。”
手机对面安静了好半晌,才终于传来贺止休无奈的失笑:“就算是真的,你就不能欺骗一下我吗?给我一个善意的谎言。”
路炀随口道:“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贺止休从善如流:“让我开心开心。”
路炀不假思索:“那没什么兴趣。”
“……路炀炀,”
半晌后,贺止休板着声音说:“你真的很过分。”
头顶乌云开始汹涌,风把街边连枝带叶吹得乱舞。
路炀避开了迎风飘来的一片秋叶,懒得继续废话,直截了当道:“有屁快放,没事我挂了。”
“本来是没事,结果你半天不回我消息,打电话也半天都不接,差点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给我吓出事儿了。”
路炀略略一怔。
直到此刻贺止休说了段长句,他才忽然现对方声音似乎有些喘,仿佛刚刚做完什么运动一样。
“手机开静音了,没听见。”路炀望着前方极轻地眨了下眼,到底还是解释了:“我能出什么事。”
“没事就好。”
贺止休话音刚落,路炀忽地听见对面背景音尤为杂乱,仔细一听还挺熟悉,中间甚至还穿插了两句推销雨衣而贺止休拒绝的对话。
路炀终于意识到什么,不由停下脚步,侧目看向手机:“……你还在游乐园?”
“——我不看马戏团,我也不补课,未满十八,要不我您直接联系我爸问问他孩子补不补吧。不好意思麻烦借过一下。”
贺止休推拒了眼前一波接一波的推销,终于抵达方才路炀上车时地公交站台,才再次开口:
“是啊,你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消息,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我只能沿途回来看看能不能等到你刚刚那趟公交,以此确保你只是没接没回我消息,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贺止休顿了顿,闷声开玩笑道:“你要再慢儿接,我都要直接去对面公安局报案了——词我都想好了,就说我校大学霸神秘消失足足两个小时,全市有偿寻人。”
对面安静了会儿,就在贺止休以为路炀是不是偷偷把他电话挂了的时候,Beta微冷的声音才低低响起。
“有偿多少?”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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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说:“一个亿吧。”
“……”路炀无语道:“你当大家都是傻逼么。”
“那你说多少,”贺止休揣着兜反问。
对面响起一阵汽车鸣笛,伴随着轰隆作响的雷鸣。
只听路炀淡淡道:“我又不是人贩子,不会对个体估价。”
贺止休愣了愣,反应过来了,顿时忍俊不禁:“明明是你问的,怎么还反过来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