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曦彻底拂去墨色,朝霞满天,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橘色,美丽得让人沉醉。
海面也被染成了彤色,风起的时候荡漾着粼粼金光,仿佛铺满了黄金。
遥远的海平面上,风景快变幻着。柔和的光线中,云朵变成了巨大的、梦幻的画布,太阳就是画中的主角。
最开始,它只是一条线,慢慢变成一个角,然后是一个半圆,最后彻底展露出自己的风华。
任何语言和文字都不及这一刻的浪漫。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感受到日出的温柔和治愈,绚烂和壮阔。
这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可徐雨溪觉得自己都清晰地接收到了。
甲板上的人们开始欢呼,还有几个年轻人大声唱起了红歌,最后居然变成了大合唱。
突然之间,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被轻轻地握住,又快地被松开。
徐雨溪回过头,冲着身边的高大男人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看完日出,两人没在甲板上多待,又去补了个回笼觉。等她醒来时,船已经离岸边没有多远。
简单吃过早餐,回到舱房将东西收拾好,又等了半个钟左右,马达声渐渐地歇了,船静静地锚在海面上。
从甲板往远处眺望,已经能看见岸边的椰林和建筑。
没等多久,码头的引航汽艇出了一声长鸣,船重新启动,驶向岸边。
经过了二十六个小时的航行,他们终于在次日上午的九点多抵达了目的地。
“营长,这里!”
刚走下客轮的吊桥栈板,苏云谷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他用右手扶着肩上的一担行李,左手轻轻护着徐雨溪、钟军和江秀花,沿着人潮慢慢地走到了军绿色的吉普车前。
“张正平,我的通讯员。徐雨溪,我的爱人。”
看着自以为在隐晦打量来人,实则动作非常明显的下属,他额角抽了抽,沉着嗓子做介绍。
“到!呵呵,嫂子好,叫我大平就行。来,营长,你把行李给我。”
突然被点到名的张正平一愣,下意识行了个军礼。反应过来以后憨憨傻笑,赶忙抢过上司肩上的担子。
将东西放到后备箱以后,他回到前面,有些讶异地看了几眼旁边默不作声的婆孙二人。
只听说营长要带嫂子上岛,没听说还有其他人要来啊?看年纪,这是营长的妈妈和侄子?
“这是一营长钟大伟的妈妈和儿子。”
苏云谷刚才本想接着介绍两人,结果被他的一声吼给打断了,这时正好补上。
“这可真是巧,那咱们现在就算人齐了。”
张正平前几天接到自家营长的通知去借车接人时,同时也收到了将隔壁钟营长家属一并接回的消息。
原本还想着对方不识字,他不识人,估计没那么快能找着。只能靠这辆军车和这身军服等着对方找上来,没想到这就已经到了面前。
出了码头,车沿着海边公路行走,不时可见大海、渔帆,是和五禾市截然不同的风景。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路开始变得蜿蜒曲折,时而还有悬崖峭壁。
九曲回肠的山道上,车身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地盘旋穿梭,车底下时不时出“吱——吱”的急刹声,吓得坐在副驾驶的江秀花闭着眼睛惊呼连连。
不知道是不是惊吓太过,她居然没有晕车,实在是神奇。
小豆丁钟军这时候胆子倒是挺大。
他被苏云谷牢牢地按住,两只眼睛骨碌碌地转个不停,不时还出阵阵笑声,让张正平直夸“虎父无犬子”。
徐雨溪也觉得不怎么害怕,反正他会护着她。
车窗外是连绵不断的树林,拂面而来的风里带着草木的清香,让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也许是因为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许是因为本身的期望值就不高,当车停在驻地门口,看着眼前的楼房和小院时,她居然觉得条件还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