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为在冬夜的阳台站了一会,静静地看向将军胡同的前街,那里是他许久未见的康茂园,可惜目光被自家大院种在高墙上遮挡外界视线的芦苇挡住了。
他回到书房,又坐在沙上,解决了重要的问题,才提起那位失踪多时的行长,&1dquo;赵刚是怎么回事,怎么先联系了基建银行?”
沈建来伸出长了皱纹的手,揉了揉眉心,说道:&1dquo;你也知道,他以前是我的学生。但是他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些怕我,这个毛病恐怕还没改过来。现在回头想想,我交给他什么事,他都是先自己解决,解决不了才来找我。”
其实他应该早些现的,可是一见到赵刚,就不自觉的代入曾经的教师身份,而这样听话懂事的学生,自然是他最喜欢的,却忽略了这是个致命的缺点。
沈天为闻听此言,脑中灵光一闪,低声问道:&1dquo;那么他怎么就认定找基建银行能真正解决此事?到底是谁给了他这种错觉?”
沈建来立刻明白,&1dquo;赵刚以为马胜生是我或者当政的人,但其实他是傅成书的人。”
马胜生曾经确实是当政的人,但是就在赵刚找过他之后,傅系也找上了他,并且将其成功收拢。
沈天为将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分析道:&1dquo;赵刚因为怕你,所以他和你之间的消息是不通畅的,他不会主动来问你。加上马胜生愿意雪中送炭,他认为马是自己人的可能性极高。”
&1dquo;并且那二十亿不管怎么说,马胜生以不见单据,电子系统不能更改为由,拒绝资金先行流入。他手机里的莫名软件也很可疑,到底是谁安装的,通话到底是不是合成的,都已成迷案。”
&1dquo;赵刚一来轻信,二来太过托大,这才上了钩。现在有傅家插手,这找人的进程太缓慢了,越拖下去对我们越不利,应该催一催公安局的蔡涛局长。”
沈天为并未提到赵刚的生死问题,仿佛这些小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自小就是出类拔萃的,沈建来欣慰之余,也提醒道:&1dquo;别忘了还有晏家。”
沈天为皱了皱眉,问道:&1dquo;晏青山不是我们的人吗?”
沈建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1dquo;不是,他只是表面上是我们的人,实际他往傅家也派了人。”
和沈家接触的是晏嘉乔,那么和傅家接触的人,只有晏嘉禾。
沈天为坐在沙里,忽然心动意血翻涌,就好像他今夜其实一直在等这个名字出现,之前不过是沙盘推演,此时才是真正的金戈铁马。
沈天为稳了稳心神,第一句话就是,&1dquo;我记得她。”
&1dquo;是吗?”沈建来对晏嘉禾的记忆却有些模糊,随着他一直高升,举家迁居过很多个城市,对于不太关注的小姑娘,他还真有些不记得了。
不过晏青山他可是十分了解,沈建来难得多说两句,&1dquo;这两姐弟的名字有意思,小的那个只比大的多了一画,也不管男女合不合适,按顺序往上套,真是省心省力。说到家庭关系,晏青山确实有些淡薄。”
沈建来早年工作繁忙,但其实对子女最是看重,儿子盼他顶天立地,女儿呵护如宝如珠,所以对晏青山这种行为,颇有些不以为然。
沈天为跟着笑笑,思绪却不知飞到了哪里,过了片刻才问道:&1dquo;爸,你怎么知道晏嘉禾在帮傅家?”
沈建来笑道:&1dquo;不是我自夸,我儿子真是谁都比不上的。傅成书跟我斗了半辈子,就是输在儿子身上了。傅连庭打小就没你聪明,现在连体制都没进去,开的公司更是帮不上他老子一点忙。哪像你前不久在林源县还立了三等功。这样的人前不久忽然挣了上亿,我就知道有问题,一查果然,是晏家那个长女在帮他。”
&1dquo;并且,马胜生的级别太低,傅成书不可能屈尊亲自和他接触。那么你说,谁够资格做傅成书的代言人,作陪的又是谁?甚至这个计划,究竟是谁想出来的,都说不一定。”
说到这里,沈建来敛了笑容,冷冷说道:&1dquo;晏青山好算盘啊,里外都留了一手,可是天底下哪有稳赚不赔的买卖。”
沈天为想了想,提醒道:&1dquo;不过妹妹最近和晏嘉乔关系很好,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程度了?”
沈建来想起女儿沈宝珠,整个人都柔和下来,无奈地说道:&1dquo;你们这代年轻人,跟我们这辈可不一样了,成天嚷嚷交友自由,不管目前在不在一起,都算不得数,还得看最后结婚的是谁。”
&1dquo;不过,我看那小子可没他姐姐厉害,这次也卷进这个案子里了,腿都断了一条。网上还把他联系起来了,说赵刚失踪案他是幕后主使。你没回来的时候,宝珠让我帮忙,我一边压着沙特的事,一边还得把那小子从舆论里摘出来。”
他看着沈天为,又说道:&1dquo;正好你回来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想管,也没精力管,你替我应付一下。”
沈建来顿了顿,又嘱咐道:&1dquo;这次顺便也把你调回来,你有几年没长时间在燕京了,多跟圈子里的同龄人打交道,林源县是边境县,待久了难免生疏,你该适应回中心的生活了。”言下似有不尽的安排。
沈天为此时才露出几分笑容,可是深邃的眼眸中却没有笑意,&1dquo;知道了爸,傅连庭和晏嘉禾我会盯着的。”
第34章年将至
农历年前,各方博弈后,事态的逐渐明朗,赵刚悄无声息的被找到,而海丰的重大事故也随着一场通报布会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