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周黎安决定去城门口蹲守。很快就在门口蹲到了一个提着空布袋,行色匆匆的中年妇女。自己找不到黑市,周黎安决定跟上去看一看。这个中年妇女也有可能不是去黑市的,但周黎安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别的方法找黑市,决定跟去碰一下运气。中年妇女在出了县城大门之后,一开始还走在主干道上,很快就拐弯上了一条小道。小道还铺着青石板。在原主的记忆中,那是去废弃的地主家的方向。周黎安继续跟上,走了约八百米,废弃的大地主家的屋子就出现了。约三米高的黑色大门关着,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周黎安眼见的看见中年妇女交了一毛钱给那个年轻男人,随后大门打开。开门的时候,周黎安看见了里面有不少人在摆摊。这应该就是黑市了。周黎安在那个年轻男人觉得她奇怪之前,学着之前的那个中年妇女的样子,给了门口那年轻男人一毛钱。进门的时候,那男人叮嘱:“买东西的买完就赶快出来,不要逗留,卖东西的就自己找个地方规规矩矩的卖。”
“好。”
周黎安说完,就进了黑市里面。看见门口有人收钱,周黎安就知道这里是有人管理的。进去之后,现卖东西的都在地主家的大院子里,整齐的排成几排,看上去很有秩序。周黎安看了一圈。有和她同样卖粮食面粉的,也有卖公鸡和不下蛋的老母鸡的,还有卖腊肉和水果的,卖布、买新鲜的肉等的。周黎安先找了一个卖米的人,“大叔你这米怎么买?”
“一毛八一斤,妹子要不?”
“谢谢大爷,我就看看。”
周黎安原本准备卖一毛五一斤的,现在她也准备卖一毛八。不能亏是一个原因,同时她卖一毛五,一斤就比别人家的少了三分,知道的可能都来她这里买了,这不是砸了人家生意吗?周黎安同样的又去问了一下面粉的价格,黑市面粉竟然卖到了三毛钱一斤,是她原本想的两倍了。了解好大致价格之后,周黎安就找了个地方,将背篓放下来,开始卖粮食。两个小时的时间,她卖了大米五十斤,面粉十斤,一共赚了十二块。周黎安的背篓一共就那么大,一下子卖六十斤粮食已经是极限了。于是,周黎安卖完就收摊了。只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她看见了一个卖票据的人。“这位同志,你有自行车票吗?”
周黎安挺想有个自行车的。毕竟她每天早上都要去送菜,走路的话真的要很久。“有。”
那人回答,随即翻了个一张自行车票给周黎安看,问道:“一张一百五,要吗?”
周黎安:“……”她真的好穷啊。一张自行车票就要一百五,再加上买自行车的一百六十二块五,直接三百多块了。她没有!除了一开始从赵翠花那里要来六百块钱,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富裕过。她现在全身上下,加上先前卖粮食赚的十二元,一共才六十块八毛八。买不起自行车票,周黎安怒而买了五斤一块六毛一斤的腊肉。来到这里就没吃过水果的周黎安,还在黑市看见了苹果。“苹果多少钱一斤?”
“一块一斤。”
得到答复的周黎安直呼好家伙!肉联厂最好的三级肉都才九毛四一斤呢,这苹果比肉都贵了。但是显然,水果还是要吃的。“麻烦给我三斤。”
五斤腊肉,三斤苹果,直接让周黎安先前的两小时白干了。真的是赚钱两小时,花钱五分钟。这样下去不行!自己散卖,每天都要忙活不说,赚得还少,她不喜欢。周黎安想到之前在黑市门口那个年轻男人,有了一个想法。黑市要求从地主家前门进,然后从后门出。周黎安出去的时候,现后门也守了一个人。前门后门守着的,应该都是黑市组织者手下的人。于是,周黎安也便没有舍近求远的去前门了。她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大苹果,递给后门守门的人:“大兄弟,吃苹果吗?”
黄虎:“……”他从眼前这漂亮得不像话的姑娘手里接过苹果,猜测对方可能是来这边下乡的知青,一般知青都比较漂亮。“你有事?”
周黎安点头,然后小声问道:“你们黑市的人是只收入门费,自己不卖东西的吗?”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黄虎没有给周黎安答案,而是反问道。“我有认识的一个人,她有一大批粮食,主要是大米和面粉,让我帮忙卖,我一个人卖起来太慢了,就想问问你们收不收,你们要是收的话,我直接卖给你们好了。”
黄虎没想到,对方找他竟然是为了这个。她一个知青,哪里来这么多粮食卖?不过黄虎也没有多问,只是道:“我帮你问问吧。”
毕竟收了人家的苹果,还是要办事的。“好,谢谢。”
周黎安觉得多半能成,“我帮你守门啊。”
“大概多少斤?”
去找老大前,他虽然知道主要是什么,但是也还是要问问数量的。“三千斤米和一百五十斤面粉。”
周黎安回答。黄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原本还以为,最多几百斤,没想到这样大手笔。他神色严肃了起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成。”
周黎安说完,就站在原地开始守门了。黄虎没去多久就回来了,把周黎安也叫了进去,“我们老大让我请你过去谈价钱。”
“好。”
黄虎带着周黎安在老地主家的房子弯弯绕绕走了有五分钟,终于在一间不大的屋子前停了下来。“进去吧,我们老大在里面等你。”
周黎安走进去,看见的是一个长得十分明艳并且十分年轻的姑娘。穿着一套红色的连衣裙,罕见的时髦。这和周黎安想的稍微有些不一样。周黎安原本以为对方年纪应该不会这样小,毕竟在这个时候管理黑市诶。“我是和你谈价钱吗?”
周黎安确认似的问道。“是。”
谢荷笑了笑,招呼周黎安坐下,还给周黎安倒了一杯茶。周黎安礼节性的喝了以后,问:“你们准备给多少钱一斤?”
“不着急。”
谢荷笑着道:“我想先问问你之后还会不会有这样多的粮食卖,这数量不同,价格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