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县令很高兴,孙举人就不一样了!
孙举人其实设想得很好。
他打算在张知府到达的时候安排人闹事,再煽动一下那些正在干活的民夫。
他知道苟县令对那些修码头的民夫很好,天天给他们吃肉,但他没有接触过底层百姓,并不觉得只是这一点好,就能让百姓对建码头这件事毫无怨言。
那可是个辛苦活!
而且古往今来,老百姓就没有喜欢服徭役的。
在他看来,只要有人起哄一下,说衙役打死了人,大概率会有被压榨的民夫跟着闹,就算那些民夫不闹,也一定不会帮着衙役。
而且他除了安排人闹事以外,其实还买通了几个衙役,让这几个衙役暗中帮忙。
孙举人想得很好,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先是这件事迟迟没有传到张知府耳朵里,后来等张知府知道了这件事吧……张知府竟然第二天就来了,让他猝不及防!
然后就是……他安排了人闹事之后,那些民夫竟然一拥而上,把他安排的人抓了起来,送去了衙门。
今天一天,孙举人都在等码头那边的消息,而当那边的消息传来……
孙举人不敢置信地看向来传消息的人:“你说什么?”
那人只能将新码头那边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孙举人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阵地疼,头晕目眩。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从外面进来:“大人,外面来了一些衙役,让您去县衙……”
孙举人再也受不住,整个人往后倒去……
同一时间,屈云青挑着沉重的担子,终于回到家中。
眼瞅着自己家越来越近,屈云青心情激动。
已经十个月不见,他现在非常想念自己的妻儿。
他的妻子,这些日子怕是以泪洗面,一直在等着他。
他的儿女,也一定在想念着他这个父亲。
等他到家的时候,他们一定会从屋里冲出来,等他将礼物拿出来,他们一定会欣喜若狂。
终于到了家门口,屈云青的脸上挂了笑,想要喊自己妻子的小名。
等等,他家好像不太对劲!
屈家的门开着,屋里聚拢了很多人,而他的妻子爽朗地笑着:“锦娘,你的小丈夫已经望眼欲穿了,你们快回去吧!唉,真羡慕你们,我家那个一直让我守活寡!”
屈云青:“……”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而这时,王姐看到了屈云青。
换做以前,她肯定未语泪先流,但这次……王姐叉腰道:“姓屈的,你总算回来了!为什么迟了两个月?”
黎青执他们正准备回家,就见到了王姐的丈夫。
行脚商干的一般就是从一个地方购买货物,然后租船或者租车带去别的地方售卖,卖完货物之后,再买一批货物,去下个地方售卖。
这些人常年在外,赚的钱还可以,但其实也很辛苦。
很多行脚商甚至会自己挑货搬货,就为了省下一点人力钱。
除此之外,他们在外行商还容易遇到危险……若是不慎被抢,钱和货没了还是小事,人没了可就完蛋了!
也因此,崇城县的行脚商大多不会去很远的地方,也不会像屈云青一样,一走就将近十个月。
王姐丈夫回来了,王姐跟他肯定有很多话要说……黎青执牵着金小叶的手,离开了这里。
金小树有样学样,牵起了方锦娘的手。
方锦娘的脸上泛出淡淡的红色,笑着跟在金小树身后。
她当初都敢把不知底细的男人带回家,现在牵个手,其实也没什么。
然而,不等黎青执上金小树的船,就有朱家的下人匆匆赶来:“黎先生,老爷找你!”
这时候朱前让人来找他,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黎青执连忙问:“他在哪里?”
那下人道:“老爷去县衙了!”
朱前去县衙了?黎青执连忙往县衙走去。
朱家来找他的这个下人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跟黎青执说码头那边死了人。
黎青执听到这件事挺担心的,幸好他还没到县衙,朱前就笑着过来了:“贤侄,没什么事情,劳你多跑一趟了!”
“是怎么回事?”黎青执问。
朱前立刻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黎青执听完有些吃惊:“这也太巧了!”
朱前道:“是很巧,没想到张知府竟然懂医术,他在码头那边义诊了半天,愣是没人看出不对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