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冉恬当然不在意这点子小钱,&1dquo;一杯茶而已,算不得什么,权当交个朋友。”
小大夫连忙摇头:&1dquo;那怎么成?那不成的。”便往包袱里摸出几枚铜钱来搁在桌上,执意地看定她,带着些不拿便不喝的气势。
果然是个有良心的,古冉恬忍不住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是没什么太多顾忌的,只管大大方方地将她上下打量着,但觉这会儿她与方才那果决模样颇有不同,把那不好意思写在了浑身上下,甚至多少显得局促而窘迫。可买定离手,她是不肯在此时照顾人情绪的,只管笑眯眯地接着说道:&1dquo;真没关系,相逢是缘,一杯茶水而已,姑娘不肯领情,莫不是不愿与我交朋友么?”
小大夫一张脸登时红到了耳根,&1dquo;我不是这个意思&he11ip;&he11ip;”
&1dquo;说笑罢了,姑娘别当真。”古冉恬瞧着火候总该到了,便也揭过话题去,&1dquo;我姓冉,单名一个恬字,恬是恬静的恬,冉是纷冉的冉,姑娘也可以叫我冉冉,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她说得坦诚又自然,便叫人不好意思不同样以诚相待。
因此那小大夫看着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张口道:&1dquo;岳水心,丘山岳,水心&he11ip;&he11ip;就是最简单的水心。”
&1dquo;好名字呀。”古冉恬拍手赞道,&1dquo;上善若水,圣手仁心,果然是人如其名。”
说话时她一双眼亮亮地望住那小大夫,便叫她不知怎地又觉脸上热,不自禁地低下头去,&1dquo;没有,我只会一点粗浅的医术,算不得什么的。”
应该是谦虚罢?古冉恬并不往心里去,反而更多添几分好感,&1dquo;太谦虚啦。”但倒也没有再反复夸她,免得她下不来台,很快把话又引到正题上去,&1dquo;对啦,你也是来参加清平大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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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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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水心看了看她,迟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1dquo;本来是的。”又觉着似乎有些生硬,便接着道,&1dquo;你也是吗?”说完又觉得自己是说了一句废话,分明人家方才说了&1dquo;也”字。
古冉恬倒没有什么见怪的意思,仍旧笑嘻嘻的,&1dquo;对呀,我也是,这么难得的机会,当然不好错过的。”
&1dquo;嗯。”岳水心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小小地呷了一口茶。她原也是这样想的,一路走到这里来,一直听人说起清平大会,多多少少也攒起了些期待,哪怕不是为着小竹林呢,虽然她晓得自己没有那般本事,但是能来瞧瞧,长长见识,见见世面,那也是好的。只可惜&he11ip;&he11ip;原来是进不得门的。
想及此处,她不觉有几分黯然,却听得古冉恬恰好问道:&1dquo;不过怎么是本来呢?我是说,你都已经来了呀,不进去瞧瞧就走吗?”
这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岳水心如实回答:&1dquo;我到了这里,才晓得是要门帖的,既然没法通融,那也只好算了。”
古冉恬却竟笑了,&1dquo;啊呀,正巧&he11ip;&he11ip;”见岳水心神情有异,连忙解释道,&1dquo;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这里正好还有一张帖子&he11ip;&he11ip;”
岳水心不由得迷惑了,这言外之意,竟像是要赠给她了。她虽知事不多,却也能晓得这门帖的珍贵,哪里能平白余出一份给陌生的人呢?
古冉恬却显得很高兴,&1dquo;是这样,原本我同朋友约着一起来的,但昨天朋友托人传信给我,说是临时有事来不成了。我正愁这门帖要白白浪费了呢,可巧碰着水心你,真是缘分,不如咱们就此做个伴可好?”
虽也有那么一瞬的欣喜,但回过神来,岳水心只觉得需要推拒。临行时师父说过,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天上飞来的多是横祸,很难有掉馅饼的好事,虽然眼前这个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长着一张很是可亲可爱的脸,但那也保不准&he11ip;&he11ip;保不准&he11ip;&he11ip;可是她能图她什么呢?是不是这戒心起的不是地方?这么一想便不觉有些惭愧,不过她还是推辞道:&1dquo;多谢姑娘一番美意,不过离大会开始还有段日子,也许姑娘可以再找一位朋友来。”
&1dquo;朋友是有,可是一时半刻却也来不及啦。”古冉恬叹了口气,&1dquo;其实我一个人还挺&he11ip;&he11ip;水心,你就同我一起好不好?就当帮我个忙,行不行?”
她眼巴巴地瞧过来,小脸上的五官几乎团在一起去,显得委屈又可怜,岳水心便觉得拒绝她就好像是太不近人情,可其实若算下去,明明该是她帮了她才是。那么难得的门帖,那么难得的机会&he11ip;&he11ip;
&1dquo;是两全其美呀。”古冉恬就好像看出她的心思似的,&1dquo;要是咱们早一天碰着,那我也是爱莫能助,要是晚一天,兴许也就留不住这张帖子,你说不早也不晚,偏偏咱们是今天碰着了,难道不是一场莫大的缘分么?”
这话术还是从当家的那里学来的,卖货的时候总得要能说会道,性价诚然要紧,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更要强调,可有时机缘巧合也值得多说几句。此刻她突然又觉得自己毕竟是有几分天赋,眼看岳水心是给她说的动摇,买家犹豫的时候更要趁热打铁,便捡那好听的话不要钱地说。
岳水心哪里曾碰着这般的人呢?她从山上下来之后,便只是看病开方,认药采药,偶尔碰着个病人感激不尽,都要束手无策。此时只觉得她说的话听起来句句都有道理,但又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可毕竟还是稀里糊涂地就点了头,跟着她走到左边的侧门去,从守门的少年手里接过了一串钥匙,攥在手里,继续懵懵懂懂地跟着她往里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