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水心从车帘后探出头来,看着那大笑不止的车夫,面上浮出些不解,小声地问她道:&1dquo;怎么了?”
古冉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
那车夫兀自在笑,也不知究竟是哪里有那么大的意思。
岳水心的目光从古冉恬身上挪到车夫身上,又从车夫挪回到古冉恬,小小的眉头皱起来,有些疑惑不解,又有些担忧。
古冉恬平复了一下心情,&1dquo;没什么事,车家是累了,咱们歇会儿再走。”
岳水心点点头,就也下了车来,&1dquo;正好,我也透透气。”
古冉恬本要阻止她,想了想又随她去了,反正这车夫真是个恶人,她俩也匹敌不住。想到这里,又看向终于渐渐止了笑的车夫,&1dquo;车家,这个余&he11ip;&he11ip;念,到底是有什么来历?”
车家讶异地咦了一声,&1dquo;你不晓得?真难得,你竟也不晓得。”
古冉恬心道早知道方才也不说那么多,可谁叫方才就在气头上,罢了罢了,年纪摆在这里,火候不到也情有可原。劝慰自己两句,才又平和开口:&1dquo;还请赐教。”
&1dquo;我也就是随便猜猜。”车夫摆摆手,这会儿倒显得很谦逊,&1dquo;那石头教中有个堂主,叫作余舟,如今又有个小魔头,叫作余念,难道不是很有意思吗?”说着又笑了两声。
&1dquo;&he11ip;&he11ip;”这姓余的古冉恬倒没有印象,左不过又是个死在八大家手下的无名之辈罢了,但要是车夫这样说,那自然该是有这么个人。说是巧合,她却不信,瞧瞧那苏依依、齐西厢便晓得了。所以老余这是报仇来了?
岳水心自来少言寡语,可听了两人说话,有想法时便自然张口:&1dquo;可是不对啊。”
车夫好像有些不高兴地看向她,&1dquo;怎么不对了?”
岳水心道:&1dquo;这个余念若真是余舟的什么人,同石头教勾结的又是九幽,那不该是与秦采桑为敌吗?怎么还会替她申冤呢?”
&1dquo;咦?”车夫瞪大了眼睛,&1dquo;是啊,为什么呢?”
古冉恬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老余&he11ip;&he11ip;这会儿她缓过劲来,老余还真能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他连跟她赌的胆子都没有,竟敢在清平山庄掀起这样大的波浪?人还真是不可貌相。
车夫喃喃了两声,忽又高兴起来,&1dquo;也难说啊!一来可能就是个巧合,二来呢,这名字也可能是个假的。三来他同八大家有仇,秦采桑也同八大家有仇,仇人的仇人嘛,自然便是朋友,也不稀奇,不稀奇。”
&1dquo;是,这也不稀奇。”古冉恬心道这世上的事的确没甚么可稀奇的,温修容的侄女能不分青红皂白下黑手,谢家父子可以偷练魔教秘籍,跟她一个院子住着的余念又怎么不可能是幕后黑手了?至于独孤家,唉,老一辈的事,老一辈怎地这样不靠谱的?
听古冉恬也说不稀奇了,岳水心便没再说什么,又开始安安静静地在一边踱步。
古冉恬看了看她,再看看车夫,如今更挂念的还是就在眼前的危险,偏还不能撕破脸,仍只得装的若无其事,&1dquo;车家可休息好了?我不是催您,不过我姐妹两个实是着急赶路,您也晓得,路上也不太平。”
&1dquo;是啊,这狗日的世道。”车夫点点头,似乎确实没觉自己已露了马脚,看着两人上了车,自己也跳上车来,挥起鞭子,赶着那马再往前走。
古冉恬只当听不见那不干不净的抱怨,&1dquo;所以那个余念,究竟是没抓着,还是&he11ip;&he11ip;死了?”要不然怎就问不出他来历了?
&1dquo;他啊,他跳崖了。”车夫的语气很平淡。
&1dquo;什么?!”古冉恬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她说什么也不能信,费了这么大周章,又是火药又是地宫又是喊冤,结果就为了自寻死路?
&1dquo;当然啦,他不是真想跳崖,是想逃跑。”
&he11ip;&he11ip;这大喘气,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古冉恬心里愤怒,嘴上倒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他跑?怎么跑?谢临深不得布下天罗地网,八大家就算真是恶贯满盈,但那高手可是实实在在的高手,&1dquo;他怎么跑?八大家又不是傻子,众目睽睽之下,他怎么跑?”
车夫似乎很高兴见她如此反应,&1dquo;小娘子这就有所不知啦,对了,忘了说啦,找着他那地方呢在后山,有个山头叫作小牛斗,顶上有个荒废许久的练武场,也不晓得是哪代庄主弄出来的,偏就建在悬崖边上。”
&1dquo;所以?”古冉恬还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不过想想方才她一直言辞激烈,忽然之间变得太快,怕也要引起怀疑,就也没有再往回找补。
车夫睨了她一眼,也没见生气,&1dquo;那悬崖壁上有个山洞,七八丈得有了,雾气又重,是了,那天起了大雾。任谁都是瞧不清的,等找了绳子再下去找,人早就没影了。”
&1dquo;那他还是跑了呗?”不过敢这么跑,也算得上置之死地而后生了。还说他不敢赌,原来是嫌赌的不够大吧?
车夫却是摇头,&1dquo;本来是跑得了的。”
&1dquo;但是?”
车夫笑了,&1dquo;托那位秦姑娘的福么,瞧着稳稳妥妥的一个人,想不到说跳便跟着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