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纤仪淡然一笑,“皇上圣明,自然能听得懂纤仪话中之意,可是,元丞相莫不是老糊涂了?连纤仪的玩笑话都听不懂?我听闻舒贵人当年病三月后才被打入冷宫,若蒲柳症真能传染于人,那在舒贵人在病后还未打入冷宫前,岂不是要传染许多宫女?”
听到是玩笑话,皇上顿时松了口气,元丞相被气得面红耳赤,“你……你怎可开这种玩笑?!”
皇上笑着打圆场道:“储将军应是身患蒲柳症心情不佳,才与元丞相开个玩笑缓解下心情,元丞相就大度些,莫要与储将军计较了!”
“哼!”元丞相甩袖,冷哼一声。
储纤仪内心翻了个白眼,吓得你一把老骨头一命呜呼才好!
不过,现在她得赶紧把婚退了,退不了朝堂,总得退成个婚吧?
“皇上,那纤仪与太子的婚事……”
“纤仪!父皇!”卫君临急喊。
皇上看了眼卫君临,思索了几秒回道:“这婚约毕竟是母后所赐,容朕再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那就成了大半了!皇上不过是看在是太后赐婚的面上才没有立即答应,但太后现在毕竟年事已高,整日卧榻,很多前尘往事都已忘记,还需要宫女整日喂汤药度日的地步,必定再也管不了这件婚事,过几日皇上定会宣旨解除婚约。
而太后之所以会把她赐婚给太子殿下,是因为储凌曾救过太后一命,太后感激,才赐下了这一婚事。
“纤仪知道了!”储纤仪顿了顿,又道,“纤仪今日来还有一件要事要与皇上说!”
“何事?”
“是关于宫中宁妃被杀之事!”
“被杀?”皇上震惊,“她分明是畏罪自杀,何来被杀之说?”
关于宁妃这段是件人尽皆知的丢人往事,提及,皇上还有些面露难色。
储纤仪娓娓道:“我与宁妃曾在宫中见过几面,也算交谈甚欢,所以万容不得宁妃被人污蔑,更容不得皇上颜面被小人诋毁!”
“污蔑?你说此话可当真?”
上一世,宁妃被传与骆行将军有染,宁妃自杀于宫中,骆行被流放,死于流放途中。
骆行将军曾是宫中禁军统领,年轻有为,表现出色,储凌昏迷,储纤仪兄长死后,骆行将军被朝中大臣赏识举荐,封为将军,替储凌带兵打了一次仗。
骆行被封为将军后,皇上提升了骆行将军的手下为禁军统领。
骆行将军以一比二,打了胜仗,亲自取下敌人级,是难得之才。
若不是骆行将军被污蔑与宫中宁妃有染,这次带兵打仗,出征沙北的就是骆行了。
三年后,宁妃所住之地早已换成了兰妃,但兰妃见一花瓶甚是好看,就一直留着,一日,一宫女在打扫房间时,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土里居然出现了一只戴着约指的腐烂枯断指,宫女立即告诉了兰妃。
遂兰妃秉告皇上,才现当年一事宁妃和骆行将军是被冤枉的,而手戴约指的断指是宁妃与那人争斗时,宁妃用匕砍下的,被伺候宁妃的宫女捡到,但宫女胆小,并不敢去向皇上揭,所以就把它藏在了那盆花的土里。
而这一世,距离宁妃死去才过去几日。
“纤仪说的话句句属实!之前伺候过宁妃的宫女雨儿出宫探亲时,在昨日遇见了纤仪,她知晓我与宁妃见过几面,便告知了纤仪宁妃心中只有皇上,与人有染是被冤枉的,宁妃也并非自杀!”
一旁的卫君临补充道:“昨日正好是探亲结束的最后一天,那宫女定也回到了宫中,父皇不如把她叫来问问?”
皇上看向一旁的李公公,宣道:“李公公,去把那个叫雨儿的宫女带过来!”
皇上心中不禁大悦,若宁妃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他的脸面就又回来了!
雨儿被带来,跪在地上瑟瑟抖。
“抬起头来!”皇上命令道,“朕听说昨日回家探亲遇见储将军,你与她说了宁妃有骆行将军有染是被人冤枉之事?”
储纤仪看向地上的雨儿,雨儿瞥了眼储纤仪,虽然雨儿不知道储纤仪为何会知道真相,并且说昨日见过她,但雨儿但凡有点聪明,到了被带到皇上面前这个份上,她也应该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雨儿将脑袋重重磕在了地上,大喊道:“奴婢有罪,奴婢明知宁妃是被冤枉的,却迟迟不敢揭,只因奴婢家中尚有年迈父母和年幼弟弟妹妹要奴婢照顾,那人势力太大,奴婢害怕啊!”
皇上激动道:“这么说,宁妃与骆行有染真的是被冤枉的?你快说,诬陷宁妃的那人究竟是谁?”
“回……回皇上,是张贵妃!是张贵妃诬陷宁妃的!兰妃宫里那盆兰花土下埋着的断指,就是证据!”
皇上带人去兰妃宫里翻出了那个断指,然后把张贵妃押入了大牢,张贵妃是户部尚书的长女,她又很得圣宠,所以雨儿才不敢去揭。
但与张贵妃齐得圣宠的还有宁妃,张贵妃交代,是因嫉妒宁妃得圣宠才陷害被皇上宣旨进宫的骆行将军和宁妃有染。
皇上立即写了一道无罪释放的圣旨,派人前去接骆行将军让他率十万大军出征沙北,但若骆行将军先回宫中,再与大军出前去出征沙北,时间是来不及的。
所以皇上就命元丞相长子元清率十万大军与骆行将军汇合。
出征沙北之事已有着落,与太子解除婚约基本已定,只剩远离朝堂,可以日后再商量对策,储纤仪出了宫。
卫君临本想跟随储纤仪去储府,询问七皇子为储纤仪续命之法,但皇上却叫住了他。
“父皇,你是不是已经决意要解除儿臣和纤仪的婚约?”卫君临皱着眉头,心情有些低沉。
“朕早就想解除你们的婚约了,过几日朕就拟一道圣旨,解除你们的婚约!”
“父皇!!”
“此事无需再议!天底下女子那么多,你想娶多少便能娶多少,何必非要她?”
“父皇!您封纤仪为荆威将军出征沙北,就是调虎离山之计,为了找出那件东西,才把她一个女儿家置于那般危险境地,儿臣也并未说什么,毕竟那件东西对父皇来说确实至关重要!”
卫君临似是有些恼气。
“可是现在纤仪已力如棉柳,储老将军也再无醒来之日,纤华又是一六岁幼童,来日方长,我们定能找出那件东西,到时候储家就再无威胁,父皇为何一定要拆散我与纤仪?”
“你……你个逆子!”皇上大怒,“等你有一天坐上朕这个位子,你就知道朕为何要这么做了!来人!把太子带回宫中,面壁思过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