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寨子被官府围剿,土匪死的死,下大牢的下大牢。
周姑娘抚摸肚子轻描淡写道:“此案交由府衙审理。一众案犯、证人皆送到此处。大人不知如何安置我,才烦扰姑娘。”
水盈沉默。
故事听起来很完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明日去牢里见见那个二当家。
吃饱,两人各自去睡了。
周姑娘碾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又惊醒。她捂脸,惊魂未定。
翌日。
吃过早饭,水盈晃悠到府衙。余封看见直接躲着走,摆明想赖账。
水盈拦住去路:“躲什么躲。我不是来找你的。事情我听说了,带我去牢里见见二当家。”
“早说啊。走,马上走。”余封立刻带路。
两人进大牢,见到吊儿郎当的二当家。他穿着囚衣,头杂乱。
面庞有些脏,但一双眼很有神。水盈信了一部分,这个人是心甘情愿受牢狱之灾。
她负手一笑:“周姑娘暂时住在我那。你放心,母子均安。”
二当家抬起头,之前的漫不经心变成认真:“她吃了很多苦。有劳姑娘好好照顾。”
“我不缺钱,不会短她吃喝。但她依旧睡不安稳,这样不利于养胎。”水盈一脸和善,“寨子里的人都已被抓,她怕什么呢?你解决这件事,对她和孩子都不好。”
沉默许久,二当家终究开口:“当时她已怀有身孕,三当家出言调戏。我与他大打出手。三当家从此记恨上我,有一天想强行侮辱她。我一时气急,下手重杀死了三当家。”
水盈看向余封。
余封心虚别开头:“七日回魂夜,三当家化为恶鬼寻仇。他杀掉不少人,周姑娘一路跑到县衙才安全。县衙请过驱魔师,要么斗不过,要么被他跑了。”
“所以你直接把人丢给我。不仅让我照顾她,还想让我把恶鬼除了?打得一手好算盘。你什么时候成了霉的葡萄——满肚子坏水啊。余捕头啊余捕头,真有你的。”水盈气笑了。
二当家瞪大眼睛:“你是驱魔师?你一定有办法除了三当家。你救救他们母子吧。”
“人我会救。钱,我也会收。”水盈转身往外走。
二当家不停大喊救救他们母子。
余封追上去:“不能怪我。大人有令,我没办法只好……”
“行。我找方大人要钱。让我做白工,你们还没睡醒吗?白日做梦可不好。”水盈匆匆找方大人。
余封压根拦不住。方大人看过来,他愧疚垂下头。
办事不力,完了。
“水姑娘来了,坐。”方大人客气让人上茶,“请你办事哪能不付钱。我已让人去取。”
余封震惊抬头。好一个方大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水盈瞅一眼他,坐下道:“方大人是个明白人。哪有请人办事什么也不出的道理。占便宜没够,算个什么东西啊。”
方大人干干笑两声。
账上吃紧,他也没办法。原想能省则省,谁知底下人办不成事。
一个捕头取来钱袋满脸笑奉上。
水盈接过数了数,拿出一半放桌上:“咱们什么交情,给大人打个折。以后呢,有事直说。和我拐弯抹角,只会得不偿失。走了。”
提着钱袋,她站起。憋笑瞅一眼余封,水盈忍得很辛苦才没嘲讽两句。
真不会办事,现下里外不是人吧?
余封有苦说不出。
方大人命人收起银子,摆摆手。
行礼退下,余封两头受罪。人情他们两个得了,只有他什么也不是。
水盈赚了钱高高兴兴回家,碰到周姑娘在院中散步。
她停下脚步:“气色比昨日好,不错。对了,我刚刚去牢里看过二当家。看得出来他真心喜欢你,一直求我救你们母子。”
周姑娘垂眸,神色淡淡。
攥紧的手出卖她的心,听到那个人的消息终究没法冷静。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我是驱魔师。说实话,我才能帮你。”水盈抬手请。
颔,周姑娘走向凉亭。在亭中坐下,水盈去取些糕点和水边吃边聊。
周姑娘捏着块糕点道:“三当家被他杀死后。大当家并未追究,毕竟人已经死了。尸体被丢到山里,没人在意。七天后的一个晚上,风极冷。我记得那夜非常暗……”
黑夜无月,火把被风吹得摇曳。守门的两个土匪昏昏欲睡,头快点到脖子。
深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土匪惊醒,抽刀大喊:“什么人?”